说起来,赵风闲在赵裕宁天天闭门谢客的命令下,也不能天天登门拜访。
他是可以,赵裕宁害怕他们来往过密被谁记住,不小心给他风哥和自己带来麻烦。
于是赵风闲改为三四日拜访一次,平时虚影待在他身边,也不影响。
“我想出去一趟。”赵风闲呢喃之后后反应过来,赵裕宁连忙拽住他的手:“啊?我害怕!”
赵风闲哭笑不得:“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加害你。”
赵裕宁放了手,想想也是,风哥虽然是守护神却也不能每秒都看着他。他也会无聊,也想出去逛逛呀。
赵裕宁想通了:“那哥你出去逛吧,早点回来……不,玩得尽兴,不用管我!”
赵风闲:“……”
只有赵裕宁能看到虚影赵风闲,发现他真凭空消失后,自己钓鱼也不香了,总觉得背后凉嗖嗖。
赵裕宁反思,作为自强不息的华夏人,他怎么能想着完全依靠别人啃神仙呢,他一定也能做点什么。
对,他也应该为自己的安全负责,采取行动。
赵风闲离开王府后,再一次来到了小巷。
这次他做足了心理准备,穿过小巷来到记忆深处的地方,先是去了隔壁不远处扣门,跟附近的一对夫妻交涉许久。
赵风闲在此之前把赵裕宁随手抓给他的一把金瓜子拿去钱庄存起来,又换了交子,正好派上用场。
过不久,俩夫妻欢欢喜喜回去收拾东西,半天时间就叫上马车,牵着孩子搬家了。
至傍晚,赵风闲去市集买了两斤猪肉,扣响隔壁的房门。
过了很久,门先是开了一条缝,赵风闲伸长脖子张望,一个布衣荆钗的老妇人也朝外面望。
赵风闲紧了紧拿着登门礼的手,静静等候。
老妇人开了一半门,眯着眼睛看他。赵风闲知道她在认人,却不想她看了看自己,突然道:“是我儿回来了么?”
一句话让赵风闲愣在原地,喉咙跟被吃了一斤盐一样咸咸的,被哽住了一般,说不出一句话。
不过老妇人很快回过神表达歉意:“不好意思啊,老妇素有眼疾,看不清阁下的脸,还以为是我儿子回来了。请问您是?”
身量倒是像,可她儿穿不上这么好的衣服,经常在外风餐露宿的,皮肤蜡黄,脸也不会这样白。
良久,赵风闲缓缓抬眼凝视着她,特意换了种声线,听上去还是怪怪的,似是哽咽:“我是隔壁新搬来的举子,想要找个僻静的地方安心读书。想着要做邻居,特此来拜访老夫人。”
老妇人听此连忙打开门将赵风闲迎了进去,接过他的登门礼:“阁下太客气了,请问尊姓大名?”
“姓赵,名风闲。”
老妇人听此更是喜道:“原是本家,这位相公请先在此坐一会儿,老妇去去就来。”
从古至今赵姓本就是大姓,姓赵的人口数量很多,在当朝又是国姓,不过没什么用,顶多人际交往时别人面上客气点,因此遇到本家也很正常。
以前他并不叫赵风闲,还是飞升后自己取的。他觉得以前的名字土了点遂改之,新名字寓意自己来去如风,所修的速度术法特别快。
赵风闲坐在前院的竹椅子上等了会儿,老妇人拿着一壶酒出来,又拿了两个碗摆上,给他倒满。
古代的酒度数不高,男女老少皆宜。
老妇人道:“这是我年前酿的酒,刚好可以喝了。原本想等我儿子回来喝……不过今有客登门,自不能吝惜。”
“你看你带了这么多东西来,我也没啥好招待的。若你无事不如多坐一会儿,待我做上一桌酒菜,贺你乔迁之喜。”
老妇人孤单在家,很久没人来看她了,她今日确实很惊喜。
赵风闲唇角微勾,拱手道: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端起酒碗一口口慢慢地品:没错,就是这个味。
老妇人本欲进厨房忙活,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先坐在旁边不远处,将新做的衣服一侧暂且先缝上最后几针。
赵风闲忍不住道:“老夫人既有眼疾,还是少做针线活为好。”
老妇人叹道:“我儿也和你一样不让我碰活计。是我自己不放心啊,也闲不住。”
“昨日北风起,天也渐渐转凉。我想缝一件厚衣,等他回来穿上。”
赵风闲别开目光,喝完一碗眼泪拌酒,揣着答案继续问,他知道妇人想说:“既是孤儿寡母,为何令郎不在家侍奉呢?”
果不其然,老妇人的脸上浮现心酸和骄傲之色:“我儿顽皮自小不爱读书,如今以做送信小吏为生,各地往来奔走。不是不想留在家,为讨生活而已。不过我儿孝顺,无论再忙,隔月定会回来一次。”
每个月也会往家中寄不少钱,为的是不让母亲出门做活。而她都给他存着呢,以后娶妻生子自然用得到,不过这话不好对刚认识的外人说。
赵风闲早就知道老妇人在骄傲什么,跑腿送信虽然陪伴少,奔波劳碌,也有一定危险性,不过报酬不低,基本送到还会给小费。
缩衣节食的情况下能攒到不少钱,而且寄回家的钱越多,越证明自己过得好,让家人不用担心。
当天,赵风闲给妇人穿针引线,一起吃了一顿饭尽兴而归,此后暂住在附近与其当邻居。
他已经十分克制自己,本想不见的。如今既然还是没忍住和老妇人见了,反正她现在的儿子一时半会不回家,他权当“替”他陪伴亲人,能陪多久算多久。
解决这一心事后赵风闲头脑清晰多了,接下来他应该搞事业了。
去找找老乞丐的前身打探虚实,如果他还没来得及作恶的话就以教育为主,要是已经杀人放火了,逮住以当朝律法惩治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