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值守的是时兰,她匆忙从屏风后走出来,屈膝一礼,“帝姬。”
她起身将大橘子抱在了怀中,“你把灯盏都燃起来吧!这殿内太昏暗,本帝姬看着不舒坦。”
“是。”时兰犹豫道:“帝姬可要唤太医?”
“不必了。”
她就是觉得有些心慌,迷迷糊糊下挨到了天亮。
上一回如此不安,还是她太子兄长替父皇南下巡视,去闹水灾的地方没了音信,好在一月后收到了他的书信。
天刚放亮,宫门前的登闻鼓如雷霆乍惊,响彻整座皇宫,阮玲珑再次从睡梦中惊醒,她心口难受得厉害。
“暮雪,发生了何事?”
屋外雨势更大了些,她身染寒气入了殿内,隔着五步远微微俯首,望着帝姬发白的唇色满是担忧,“是……是汝南王敲了登闻鼓。”
“什么?那你可知缘由?”
她摇了摇头,只怕帝姬知晓传闻后,心里会更难受。
“我看时辰也不早了,待会等众人下了早朝,我再洗漱怕是来不及了。”她只穿白色里衣坐在了妆奁台前,“为我梳发吧!”
“是。”
阮玲珑出门时正赶雨大,她站在御书房门外,正用帕子擦着额前沾湿的碎发,等着孙内侍通禀。
汝南王声嘶力竭,似是苍老许多。
“还请陛下替臣弟做主!为犬子申冤啊?”
阮玲珑听得云里雾里,难不成她那不成器的堂兄,一夜未见,便又在外惹是生非了?
“你要状告温千楼昨夜潜入王府刺杀阮玉成,朕定会替你做主。”
阮玲珑一瞬间错愕,手里的帕子如断线的风筝,随风飞远,落在草丛中任雨水侵蚀。
她推门闯入御书房,只见带刀侍卫走上前,抬手将温千楼头上的乌纱帽取下,他面无表情解开腰间的玉带,褪下官袍放在了托盘中。
“父皇,温千楼绝不会杀人的。”
汝南王双眸通红,恼怒中拿起桌上的血衣,疾步走到阮玲珑的面前。
“玲珑,本王可是你皇叔,怎会拿阮玉成的生死当做儿戏,跑到你父皇面前告御状?”
她还是不会信温千楼会因动手去杀害阮玉成,带着祈求的目光看向父皇。
他只挥了挥手,便将温千楼压了下去。
温千楼从容不迫挺直腰背,从未用正眼瞧阮玲珑,冷漠得从她面前走过。
阮玲珑眉头微皱,明明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会被人告上朝堂,他看自己的眼神像是一个陌生人。
“我不信,他会杀人!”阮玲珑冒雨追了出去。
不过一个早晨,温千楼杀害阮玉成的事在都城内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