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尘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下来,看着面前的人轻笑着张了张嘴巴,还没来得及开口话就被沐箐歌的惊叫声打断。
"啊啊啊,叫你别出声打扰我啦!箐歌忘记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憨态可掬的模样让戴尘忍俊不止,还在笑呢,结果就听到小姑娘在哪嘟囔:"箐歌忘记怎么弄了,还是给你报警吧。"
"别!"
戴尘连忙阻止,激得想要坐直却又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连吸凉气,等平复下来之后这才继续开口。
"小姑娘是在学中医吧,如果你每次给人看病忘记步骤就找警察叔叔,那叔叔姐姐们不是要忙死了?"
戴尘最知道遇到什么样的人该说什么样的话,不过才两句话的功夫他就找到了跟其对话的方式。
"但是箐歌忘记该怎么做了。"沐箐歌委屈的瘪着小嘴,像是打消了报警的念头。
戴尘随意的笑了笑,虽然血是真的被她给止住了,但是让他把性命托付到一个傻子身上他可做不到。
"我。"
"你别说话,让我好好想想!"
正准备说自己已经叫了人来的戴尘,刚一出声话就再度被沐箐歌惊叫着打断。
末了看他那眼神就像在责怪一个听不懂话的孩子。
头一次有这体验的戴尘简直哭笑不得,他还真不敢给这小姑娘仔细想的机会,要想起来他岂不是糟了。
"你救了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戴尘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力。
"歌歌啊,或者姐姐也行。"
沐箐歌还真不敢把这具跟自己同名同姓的全名说出来,毕竟这白切黑的疯批也是她去世之后还打她骨灰主意的人之一,谁知道这疯子还干嘛。
她也怕戴尘又作妖,所以决定先下手为强。
"箐歌想到下一步要怎么做了!"她兴奋地拍手喊。
戴尘的脸色当即就变了,连上扬的唇角都扯得牵强。
"不……不用麻烦了,我的医生很快就来接我了。"
"止血之后要把肉里面的东西取出来,然后放药包扎!"
沐箐歌可不管他说什么,趴在地上激动的就开始在自己的小羊皮布袋里找合适的工具。
从仿古九针中挑了两个趁手的,跃跃欲试的就要冲他下手。
戴尘就跟砧板上的鱼似的,满眼都惊恐跟拒绝,要不是因为有伤在身他是真的会跳起来挣扎。
"你!你就这样给我取子弹?!"
沐箐歌用"不然还要做什么"的疑惑表情看着他。
"这是伤口,我会痛死的。"
戴尘压根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要不是因为小姑娘的年纪瞧着压根还没成年的话他都想喊人祖宗求饶了。
沐箐歌立马用感激的表情看着他:"我有不痛的药,要不是你提醒我,我都差点忘记了,谢谢你。"
说罢,戴尘就见小姑娘从米色的小包包里放出两个瓷瓶,自个嗅了嗅就拿其中一个瓷瓶里的药粉轻轻的往他的伤口上倒。
戴尘也不是不想拒绝,而是小姑娘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时间。
褐色的药粉倒在伤口上,疼得他全部的肌肉神经都在颤。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就要被一小傻子好心办坏事的搞死时,过了会胸口的抢孔上居然真的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嘻嘻,我就说不会痛吧。"他震惊的眼神中就看见小姑娘冲他笑。
"嗯。"戴尘轻笑着应。
他突然开始相信,也许这傻子真的能救他。
心里的石头稍稍有要落地的趋势,就听见奶声奶气的声音自言自语的在那嘟囔。
"因为是第一次动手实践操作,所以箐歌有些紧张就忘记了。"
突然认清自己身份的戴尘小白鼠,心底就剩一句话:哦豁,这次是真药丸!
戴尘不惧怕死亡。
从接到沐箐歌去世的消息时他就不太想活在这个无趣的世界上了,但被傻子玩死的这种死法实在是太窝囊!
"搞定啦!"
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戴尘,闭眼很久后耳畔突然出来一阵轻悦的笑声。
睁眸一看,胸口上的弹孔已经被纱布包扎上了,沾满血的子弹正孤零零的被丢在地上。
竟然,真的被救了?
"小书包里带的东西不齐全,所以箐歌只是简单的给你处理了一下,你还是要抓紧联系人过来送你去看医生哦。"沐箐歌冲他笑。
"我已经把定位发出去了,他们很快就会过来。"
戴尘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笑容里也终于真切了些:"这次真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