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说救死扶伤是大夫的天职,看见了就该救。"小家伙应得字正腔圆连腰板子都挺直了。
戴尘刚想夸她,结果小家伙说完就一秒破功,蹭过来凑得近近的小声问他:"但是天职是什么意思啊?"
戴尘忍不住噗嗤笑出声,笑声牵动胸口的伤,疼得他连忙将笑声压了回去。
"天职就是上天赋予你的职责,依照本心去做就好。"
戴尘语气温柔,唇角跟眼底都带着几分笑意的模样就跟最初她看上他时一模一样。
样貌、身材、品行样样都是极好的,可惜是个黑心眼的玩意。
沐箐歌暗自摇头感叹,脸上仍然将那副茫然样维持得好好的,丁点不掉。
戴尘也不再费劲解释,只是笑着问她:"这次你救了我,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这个我知道。"沐箐歌一下子兴奋起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戴尘的笑容顿时僵在嘴角,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也变得落寞起来,眼神空落落的。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接上她话。
"叔叔这辈子的身跟命都许给别人了,所以只有这些不能给你,但其他的你想要什么都行。"
呸,这黑心眼的狐狸臭不要脸!二十六七也好意思自称叔叔占她便宜!
还说什么以身相许已经许出去了,她当时根本没要好吧!
戴尘十二岁回老戴维家玩的时候被人绑架了,她路过的就正好把人给救了,都隔二十多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唠叨个没完。
沐箐歌在心头直骂,就想故意逗他。
她瘪着嘴,委屈道:"可是箐歌有点喜欢你,还救了你的命钦。"
"我已经有喜欢的小沐沐了,我很爱她。"戴尘无奈的笑。
垃圾!
说什么喜欢她爱她,不过就是换了个壳子又故意装了装傻,还不是认不出她。
沐箐歌垂下去的眼帘悄无声息的遮住了满目的阴翳,心里就像堵了块棉花,堵得慌。
而她的原则是——但凡她不舒坦,谁也别想好过。
心头的恶念上来,存了故意恶心戴尘的心思,沐箐歌故作无辜的问他:"那你喜欢的人喜欢你吗?"
"她当然是喜欢的,只是这个世界太花哨,所以她容易被其他东西迷了眼。"戴尘坚定的笑着说:"但她一定是喜欢我的,我知道。"
"……"沐箐歌一脸冷漠。
你知道个屁!
沐箐歌是故意狠踩戴尘的痛楚也想恶心一下他,但听着他这坚定语气时又有点替他心酸。
自欺欺人这么多年还怪傻的,甚至比这小白菜秧子还傻些。
看人可怜成这样沐箐歌也难得起了点怜悯心,决定放他一马不招惹他了。
她兴致缺缺的站起来拍了拍还沾着血迹的小手,准备走,结果刚一抬头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人时吓得身躯一震。
那身着一袭毫无特色的商务西装负手而立,身姿也远远胜过那些顶极男模的男人,可不就是乔寒兮吗!
麻蛋!他究竟什么时候过来的!
还有这人的脚跟是不用贴地的吗?为什么每次走近的时候一点动静也没有?!
沐箐歌心头直骂,惊吓之余心虚了不到半秒,她就露出小太阳般灿烂的笑容,撒开脚丫子朝他奔去。
"寒兮找到箐歌了!"她扑上去就抱住他的胳膊,甜呼呼的冲他撒娇,"箐歌今天也有在超级想你。"
以往在她扑上去的时候乔寒兮哪怕是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浅茶色的眼底也会带着笑意的看着她,但这次——
乔寒兮的目光甚至没放在她身上!
他在看戴尘。
她都主动投怀送抱了,乔寒兮居然在看那只公狐!
气不过的沐箐歌抓起乔寒兮的手,咧着雪白的牙齿,隔着三筋手套张嘴就给他咬了下去。
"嘶。"乔寒兮吃痛却也没挣扎,终于低眸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
沐箐歌松开牙,先可怜巴巴的望着他说:"好饿。"
"跑这么远出来野的时候不知道饿,现在知道了?"
乔寒兮曲指往她脑门上敲了一下,语气生冷但力道却轻得跟擦灰似的。
沐箐歌才不怕他,瘪着个嘴小声嚎:"饿……"
乔寒兮:"……"
哪怕抓到这小骗子不安分的现行,但她一装可怜他就没辙了。
如果是其他男人稍微教训一下就是,但这个人偏偏是戴尘。
余光睨过树下那赤果着上身,胸口裹着厚厚绑带满身都是狼狈的男人,浅茶色的眸子稍沉了几分。
不想让沐箐歌跟那个男人再多呆半秒,所以乔寒兮甚至没有要上前跟人寒暄理会的意思,自顾自的牵过那只又是血迹又是药粉的小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