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茶按在洗漱台的大理石面上,闭上眼,脸上的水珠像一串眼泪,从眉梢滑落到脸颊。
良久,浴室的门打开,袁庭业抱臂站在门外。
江茶伸出手,很可爱的说:“唇膏给我。”
袁庭业拿给她,江茶回到浴室里,对着镜子涂唇膏。
门没再关上,袁庭业站在门口望着她,女孩子是很神奇的生物,昨天还干裂的唇今天就变得柔软了,水珠滚过唇瓣,纸巾轻轻擦拭掉,涂上厚厚的唇膏,过一会儿再擦掉,唇瓣上皲裂的干皮变就被清理干净了,她的唇瓣又变得饱满、粉嫩、盈润。
江茶得意的望他一眼。
袁庭业走进来,江茶转过身,“干什么?”
袁庭业抬手握住她的肩头,江茶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后腰抵在洗漱台的弧形边缘。
袁庭业垂眼看她,眼神很深,清冷的目光从江茶的眉眼之间移到她刚刚精心照顾的唇瓣上,声线低哑,“我可以吻你吗?”
没等江茶回答,他便低头吻住了她。
唇瓣相贴的时候,江茶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知道接吻是这种感觉,也不知道接吻会让人窒息。
袁庭业很温柔,温柔的近乎虔诚,江茶恍惚的看着他,感觉到细密的疼痛由远及近淹没了她,她溺毙在现实的幻觉中,一边感受无与伦比的温柔,一边渐渐沉没窒息疼痛。
江茶闭上眼,黑暗的世界里全是袁庭业,睁开眼,现实的利刃中有周安钊的提醒、周安晶的警告、林佶的寒冬、郭杰和高警官的怜悯,还有远在记忆里挥舞拳头的江照炎和下落不明的杨眉。
长长的吻后,袁庭业放开她,手按在江茶的腰上,轻快的看着江茶。
江茶沉默片刻,说:“可以去吃饭了吗?”
见她这番态度,袁庭业有些迟疑不定,没松手,低声叫她的名字,“你——”
江茶仰起头,心里的酸楚连绵起伏,她微笑着问:“这算是救援费吗?”
袁庭业愣了一下,僵硬的看着她,心脏钝痛,闷涩堵在胸口,他不理解为什么上一刻还对她笑的江茶,这一刻能说出来这种残忍的话。
接受他有一万种可能性,但拒绝他只有一种原因,江茶曾经说过了,但她意识不清的索要拥抱,所以袁庭业就忘记了。
在深夜的火车站找她找到凌晨三点、为她请医生、彻夜不眠照顾她,袁庭业不需要江茶付出什么,他心甘情愿,不求回报。
袁庭业沉默的放开她,站直了身体,“吃饭吧。”
餐桌上的菜肴很美味,小猫一边吃猫粮一边眼巴巴的瞅着餐桌,袁庭业是个严谨的家长,严格管控猫的饮食,没理会它馋兮兮的可怜表情。
胡卓说他们哥几个都爱吃辣,但袁庭业和江茶一起吃饭时,餐桌上从来没出现过一道不适合她的菜品。
江茶吃的很心酸,她没办法给袁庭业一个健康体面的女朋友,所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袁庭业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态度,直到午餐结束。
“江茶,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帮你解决。”
江茶的鼻尖发酸,几乎没办法控制住,竭力保持着冷静,说:“我的事我自己解决,袁总,谢谢你的招待,我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