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最近这段时间,营中关于阮江月女扮男装的流言一直不曾断过。
前日夜间廖自鸣和夫人说起这事,很是好奇。
他觉着吧,少将军的确不像是个粗野汉子,有点子女扮男装的意思,但又并不是很能确定。
于是廖夫人自告奋勇帮忙瞧瞧看。
便有了方才。
廖夫人笃定地说:“男人如果长成少将军那模样,实在是太俊俏貌美了些,少了些棱角和刚气。
但如果她是女扮男装的,那就说的通了。
而且男人的体味和女人大不相同。”
廖自鸣凑近:“怎么个不同法?”
“女子的汗是香的,男人是臭的。”
“……”
身为臭男人的廖自鸣愿闻其详,静默地在一边等着夫人解惑。
廖夫人喝了口茶后才又开口:“但凡是个男的,出汗之后的汗腻味道都比女子的重,排泄物也比女子的臭。
这可不是我对男人有偏见,而是从小到大对比得来——
我小时候与父兄、母亲一起住在镖局,母亲便是夏日出了汗,抱我的时候她身上的气息都是甜甜的。
可父亲抱我时就有油腻腻的酸臭气,哥哥也一样。
还有,小时我不懂事,有一次哥哥在墙角撒尿,我跑过去问他在干嘛,嗅到了一股子尿骚,可我自己就闻不到自己的。”
廖自鸣震惊地张大眼。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廖夫人似乎也反应过来说的太直白了,有那么点子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别开脸,“少将军身上没有男人的汗臭。
他的气息很清爽,皮肤明显比你们其余军中粗汉都细腻的多,而且脸上光滑一点毛发都没有,他绝对是个女子。”
这句话说完时,廖夫人的双眸中凝聚起浓浓的惊诧和钦佩来。
廖自鸣嘴巴张张合合片刻,忽然长长地出了口气,还抓过廖夫人手上的茶盏猛灌了两口。
廖夫人回头瞪他:“干嘛喝我的茶?”
“咱们夫妻都睡一张榻了,分什么你我嘛……”廖自鸣呼气说:“她是女子那太好了,我能安心了。”
廖夫人狐疑:“什么?这你有什么好安心的。”
“哎,你是不知道营中这些士兵——”
廖自鸣将方才士兵们绘声绘色的议论转告廖夫人,满脸都是松口气的表情,“他们都希望夫人琵琶别抱啊。
说的为夫都害怕了,少将军那般风姿,万一夫人看上了他,那我可怎么办?”
廖夫人呆住。
一瞬后她一把夺过自己的茶杯,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我要是会看上别人,能跟你这么多年?”
廖自鸣哈哈大笑:“那倒是,为夫虽然其貌不扬,但也自有过人之处啊。”
廖夫人很是嫌弃地白了他一眼,起身到床边去不理他,心里回忆着两次见到宣威将军的情形。
暗暗思忖着,宣威将军既是女扮男装的,那这个女子得是何等厉害?
……
很快就到了除夕。
年前这几个月先是阮万钧受伤,后是大靖人攻城,再又有营中奸细,大雪、寒症等等事情堆积。
这北境军中士兵们过的可谓惶惶不安,生死难料。
现在军中拖欠许久的月饷发了下来,阮万钧的伤好了,和大靖人也暂时休战,温饱之事又稳妥,还遇上了过年。
当真是好事凑上了好日子。
阮万钧一声令下,让三军庆贺新年,也除一除旧年的晦气,讨个新气象,好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