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时候也是这般,最黏我了,谁哄都不行,只有在额娘身边才睡得踏实。”瓜尔佳氏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岁岁也是,总算还有贝勒爷,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以后不至于惯坏她。”
幼蓁听了脸红,仿佛自己不是个合格的额娘似的,她溺爱岁岁,四爷也差不离。每日四爷回府,必要陪岁岁玩上小半个时辰,过问白日细节,比幼蓁还要上心些。
“额娘,你别说我了,”幼蓁拉着瓜尔佳氏的袖子,摇了摇道,“表哥说了,岁岁娇气些也无妨,有他这个阿玛护着呢,总吃不了亏的。”
瓜尔佳氏听她这副背靠大树好乘凉的语气,恨铁不成钢地对着幼蓁额头敲了两计。
幼蓁只能捂着额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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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正月,幼蓁便出了月子,她才生一胎,年纪又轻,得身边人悉心调养,待出月子时,只身形稍稍丰润些,气色养得极好,眉眼间更添了几分妩媚风流。
当夜栖梧院便叫了三回水,四爷憋了好几个月的火,一时发作出来,幼蓁险些受不住。
最后还是四爷担心她晕厥过去,勉强歇战,容
她一缕喘息之机。
后院的人等啊等,眼瞧着主子爷又是一头扎在栖梧院出不来,就知晓等也是白等,还是各过各的日子吧。
福晋宽厚,衣食份例上都少不了她们的,何苦费心争宠呢,反正争又争不来。
这一日,幼蓁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听到院子里岁岁笑得正欢,便让奶嬷嬷将小家伙抱进来。
岁岁才满三个月,已经认人了,最喜欢黏在幼蓁怀里。
幼蓁才起床,身上只着青色里衣,颈间隐约可见几枚红痕,岁岁躺在她臂弯,圆圆的杏眸滴溜地转,不知是不是凑巧,小手落到幼蓁衣襟上,差点扯开。
哪怕知道岁岁是个奶娃娃,幼蓁也忍不住红了脸,忙递给奶嬷嬷,着手披了件衣裳。
宜春这时候走进来,上前几步,对幼蓁道:“福晋,宋格格来了,在正厅里候着呢。”
“她来做什么?”幼蓁抬起眸,“今儿又不是请安的日子。”
宜春摇头:“奴才不知,瞧宋格格的样子,像是有正事与福晋说。”
幼蓁听了,只好让宜春伺候她穿戴整齐,出去见客。
宋格格在正厅等了一盏茶的工夫,见到幼蓁进来,忙站起来福礼。
幼蓁抬手让她起身落座,简单寒暄了几句,便开口问宋格格的来意。
宋格格脸上挤出笑,道:“福晋果真料事如神,奴才确确是有求于福晋,今日只好厚着脸进了栖梧院的门。”
幼蓁拿起茶碗盏,浅浅抿了一口,道:“你
且说来,我听听是什么事儿。”
宋格格道:“按理说这事儿不好麻烦福晋的,只是奴才人微言轻,又整日待在府中,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只好来求福晋。奴才今日来此,不为别的,就为了大格格的婚事。”
“大格格的……婚事?”幼蓁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宋格格所说。
她不记得大格格的确切年纪了,只约莫记得是十二三岁。
这个岁数议亲,算不上早,只是在她们这样的人家,未免有些着急了。
幼蓁微微挑起眉,觉着宋格格应是有备而来,或是心里早有了人选,否则不会贸贸然提起此事。
“姑娘家的婚事不容轻忽,只是我这一时倒想不到什么好人选,不知宋格格是怎么想的?”幼蓁问道。
宋格格就等着她这句话呢,忙道:“眼下就有一位合适的人选。福晋不知,前几年先福晋还在时,曾提过她娘家有个侄子,与大格格年岁相仿,知根知底,堪为良配。如今两个孩子岁数到了,该有人去说和说和。”
“先福晋的娘家……”那不就是乌拉那拉家?
幼蓁不知竟然还有这一桩往事。
只是她与乌拉那拉家来往甚少,之前因着星禅夫妇一事,还起了些嫌隙,宋格格怎的求到她门下来了?
宋格格也是没别的法子,只因当时先福晋虽说过这个话,但双方并未定下亲,也不曾交换任何信物,这事儿没个定论。
那边乌拉那拉家的阿哥比
大格格要长三岁,今年又是大选之年,宋格格怕对方忘了此事,与旁人定了亲。
错过这一桩,大格格日后不知还能不能碰上这样的好姻缘。
乌拉那拉氏是满洲勋贵,如今还能撑个场面,在宋格格眼里便是很好的亲事了,总比送去抚蒙好。
宋格格想得圆满,但这事儿幼蓁并不好出面,她只能道:“我记下了,今晚帮你向主子爷提一提,能不能成还得看表哥的意思。”
幼蓁估摸着,这事儿许是成不了。
表哥似乎不太喜欢乌拉那拉家的那些人,又怎么会将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