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袋子推到时鹤书的手边,又从怀中掏出一张薄纸。
“回九千岁,这是白盐,与制此盐的制盐术。”
大宁是没有白盐的。
或者说,是没有这么白的白盐的。
大宁的白盐色泽灰白,味苦。
而这白盐色若砒霜,味道……
时鹤书唤来小太监尝了一下,小太监瞬间惊道:“督主!是咸的!没有苦味!”
屏退小太监后,时鹤书接过景云手中的制盐方,一目十行后看向依旧跪在那里的景云:“这次,你想要什么?”
没有苦味的盐在大宁很珍贵,时鹤书已经想到该如何将手上现有的物尽其用。而那样详尽的制盐法若是可行,更能直接撼动大宁的税收。
但景云的回答一如既往:“属下只想留在督主身边,别无他求。”
薄纸轻轻落到桌上,时鹤书注视着景云:“你该要些什么。”
他轻声道。
景云并不是什么不识好歹的性子,他也听懂了时鹤书的意思。
“那便求九千岁赐予属下一张您的帕子吧。”
时鹤书顿了顿,刚要说些什么,便听景云又道:“属下没有亲朋,属下只有九千岁。”
“属下的所有都是九千岁给予的,连这条命都是您给属下的。九千岁愿意为了这些心意而褒奖属下,属下便很开心了,无论收到怎样的奖赏,属下都受宠若惊。”
“但若九千岁问属下想要什么,属下便只会想要与九千岁相关的东西。”
景云轻轻伸出手,拉住了时鹤书的衣摆,一双眼里满是时鹤书看不懂的情绪:“能够跟在九千岁身边,已是属下八辈子求来的福分。属下又怎会有旁的所求呢。”
这番话说的实在肉麻,时鹤书默了好一会,才缓缓点头。
“我明白了。”
时鹤书终是没给景云他的帕子,而是如上次一般送了许多不会出错的重赏。
这下轮到景云沉默了。
随着京中的王公贵族为那些忽然流出,毫无苦味的白盐一掷千金,景云也开始夜不归宿。
不少地方贪官莫名其妙遭遇刺杀,时鹤书把那些地方都换上了他的人。
同时,景云送到他面前的礼物也越来越多,小到异族行军图大到炼钢术。而每一次献礼时,景云都会不停的表忠心,重复“九千岁是天九千岁是地九千岁是我的一切”这一套理论。
时鹤书:“……”
时鹤书终于不给景云回礼了,一直提心吊胆的贪官也终于过上了几天安生日子。
就在这样鸡飞狗跳的平淡生活中,冬月来了,又走了。
临安已进入了深冬,皇宫中的梅花开的明艳动人,时鹤书轻轻折下一支,递给了景云。
“拿好,一会赠予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