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炽用水涤了遍小炒锅后,将其放在了炉子上。
等锅里的水渍烧干,热了锅后,秦炽倒一层薄油进去。
裴宴时看着他煎肉、炒菇、下面条,食物的香气越来越浓郁,直往人鼻尖里钻。
这种太过生活化的场景令裴宴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惬意、舒朗,他摸出裤兜里的烟盒,敲了支烟出来。
刚要点燃,秦炽抬眸,警告地睨他一眼:“放回去,在山里最好别抽烟。”
裴宴时心情好,乐意听他话,把烟放了回去。
锅里的汤正汩汩作响,热气扑棱棱地顶着锅盖。
裴宴时看着那因加了牛奶而色泽浓郁的面汤,不知想起了什么,说:“你还记得么,我以前挺会做饭的。有一道东西做得尤其好。”
秦炽垂头看着手机,像没听见他说话似的。
裴宴时兀自讲着。
“揪片子,你吃过的。除了吴叔,就只有你吃过。”他浅浅地停顿了一下,“可惜了,现在手生了,也不知道还做不做得出来。”
他提到吴叔,秦炽便顺着问了句:“吴叔现在怎么样了?”
裴宴时说:“两年前走了。”
秦炽蓦地抬眼。
裴宴时语气平静:“他身体一直不好。后来我赚钱了,每年强制他体检。即便如此,肿瘤发现的时候,也已经晚了。”
秦炽没说话。
空气里一时间只有面汤滚沸的声音。
从锅盖小孔里钻出来的热气越来越氤氲,熏得人脸颊微微发热。
秦炽打开锅盖,把小油菜倒了进去,烫熟,撒盐,搅拌,关火。
裴宴时看着他做这些,过了会儿,突然道:“秦炽,问你个问题。”
他说:“如果没有吴叔,你觉得我会怎么样?”
他们没带碗,用装食材的塑料食盒盛面,端着烫手。
于是秦炽索性就没有把面盛起来,他抽了双筷子,用纸巾擦了擦,递给裴宴时:“直接对着锅吃吧。”
裴宴时道:“你先回答我问题。”
秦炽:“不是饿了么?”
“饿也不差说句话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