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叹了口气?,「爹,您就?死了这条心吧。那皮猴子……袁小郎君有心上人的,是他们汝南的世家大族的女郎。爹,您总不至於让女儿去给人当妾室吧?」
宁堰一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我?宁家女郎,谁家敢让你当妾室!」
只是随着这一阵暴怒,宁堰一双眼里的激动也?跟着慢慢平静下来。他与宁昭叶相对坐着,神色有些复杂。「其实这件事,爹是知道的。前几日你阿娘从吴郡传了书信过来,说是汝南周氏与琅琊王氏的婚约并没?有取消,王家也?逐渐开始将聘礼单子往汝南递了,他们这桩婚事,应当是不会取消的。袁宇这小子在?军营里面待了这麽久,与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爹也?看得出,他只是嘴上没?把?门了点,心性还是好的。」
眼看着宁昭叶似又要出言制止了,宁堰又道:「你也?莫怪爹心急,你瞧着往日里爹何时插手过你婚事上的事?可这回不一样了。你阿娘寄来的书信里说了,吴郡朱氏他们近日有了动静,说是要给家里的郎君择妻,还听闻他家四郎君又要纳妾了。」
宁昭叶挑着眉,「朱副将离了军营之後,这日子过得当真是潇洒滋润,妾室都要纳上了。」
可宁堰面上瞧着却远没?有宁昭叶这样轻松自在?。「吴郡朱氏是出了名?的娶妻只娶吴郡人,还看不上布衣百姓。统共吴郡的高门大户与寒门也?就?这些,适龄的女郎更是少之又少,爹着实担心,若是他们盯上你了,这该如何是好。」
宁昭叶仰着身子大笑。「盯上我??爹,您真当昭叶是什麽抢手的稀罕货吗?先不说我?们宁家与他家四郎君自打军营里面起就?互相看不顺眼,宁家与朱家素来无交往,中间摊上这麽桩事儿,怕是更不会考虑我?们宁家了,再说了我?可不是那些精细娇贵的闺秀女郎,我?只会打斗杀敌包扎伤处耍枪舞剑,那些闺秀会的,我?一样都不会,他们朱家敢要我?这个男人婆吗!」
宁堰定定地瞧了她许久,只叹息着祈祷,朱家可千万不要瞧上他们宁家,可千万不要公报私仇。
*
汝南周氏与琅琊王氏应承先帝皇命,结为夫妻,喜结连理。
因着这是世家大户们都知道的事儿,况且连那周家女郎的婚仪都用的是郡主县主的排场,自然是愈发高调得掩都掩不住。
宁昭叶坐在?宁家宅院当中,在?听到这个消息後,瞬间想起了那个恣意张扬丶总是梳着高挑马尾的意气?风发少年郎。
这会儿应当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吧。
自从她被?逼着回到吴郡後,再也?不需要与袁宇那皮猴子掰扯嘴上大王了,耳根子这般清静,她还有些怪不习惯的。
不知是出於想去瞧热闹的缘由,还是出於想看这皮猴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缘由,她快速地做了决定,趁着夜色正浓,只在?自己屋中的桌案上留下一封字迹歪扭的信笺,便提着长缨枪,身上穿着软甲,翻身上了快马,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直直往洛阳城去。
不只是因为袁家举家搬迁去了洛阳城,其实她压根就?没?有打听过袁宇这时候在?哪里,但她不信周家女郎成亲,作为青梅竹马的袁宇,会不去洛阳亲眼瞧着。
这很残忍,但他是袁宇,所以她知道,他一定会去。
果不其然,她在?洛阳城里摸到了王家府邸的位置,她一抬头,入眼的便是站在?二楼的观景台上,一脸沧桑与憔悴的袁宇。
不得不说,袁宇这小子还是很会挑客栈的。她来回比对着视线路径,那家客栈的那间包间上房,不偏不倚,正好能?远远地瞧见?王家的大门。
她抱着看他笑话的心态,提着长缨枪,并着步子便上了楼,敲开了袁宇所在?的屋门。
只是在?屋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看见?那满屋子的红缎子与喜字,桌上未燃尽的白烛,还有他身上凌乱松垂的白色喜服,手中紧攥着的那根白玉簪子,宁昭叶原先那些嘲讽嘲笑的话却突然说不出口了。
她好像有些看不到他身上原本的那几分意气?风发少年郎的模样了。
袁宇见?着门外的人是宁昭叶,原先想应付了事关门的手不知为何,此?刻忽然像是牢牢扒住了门,根本松不开。
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哑了。「难为你宁大侠不远万里从吴郡来看我?的笑话。」
宁昭叶的鼻子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酸,扫视着屋内东倒西歪的酒坛酒盏,忽然有些生气?。
「两年前琅琊王与东海王的那场战役,我?军五十?人抵挡敌军的三?百精兵,除了琅琊王与我?父亲拖着重伤回来了,我?的两个兄长都将性命丢在?了那刀剑无眼的沙场上面。你我?都是在?军营里面待过练过的人,我?的两个亲兄长死了,我?都没?有失魂落魄成你这幅模样,难道你要一辈子都活在?自己心爱之人嫁给了别人的难过当中吗?你现?在?哪里还有原先才来军营时候的模样?你还想如同这样浑浑噩噩地过活多久!」
她将这段心里话一口气?发泄了个乾净待到自己气?息重新恢复平稳,才淡道:「楼底下掌柜的说,你已经?欠了五日的房帐了,这点钱我?替你垫了。我?想过你应当有些想不开,所以又多给你付了三?日的房钱。三?日之内,若是你心结解开了,释然了,无论你是选择回你们袁家,还是再来吴郡去我?爹的兵营里去,你在?隔壁的房门上敲三?下便是。这三?日,我?住在?你隔壁,你若是敢从那窗牗上跳下去,我?绝不替你收尸,自己等着被?你父母领回去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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