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叶挑着眉,偏过头。「汝南袁氏的小郎君?你就?是袁宇?」
身边的少年郎听见?了她的问话,亦是朝着她偏过头。「能?认得我?,你还是有点眼力见?的,想必也?是十?分仰慕小爷我?的风姿……」
「闭嘴吧,吵死了。」
袁宇有些不可置信。「你敢说我?吵?我?还敢说你娘呢!一个大老爷们儿身板这样薄,还耍一杆长缨枪……」
「让你闭嘴你不听,我?就?是女子,如何?」
袁宇顿时大笑不止。「你说你是女子?你浑身上下哪一处像女子了?你……」
他在?大笑之中偷摸抬眼观察着她,却恰好对上宁昭叶那双不带一丝温度的眼,顿时便有些笑不出来。
他有些尴尬地吞了口唾沫:「不是,你说真的啊?我?来之前可是听说了的,宁大将军的军营里面只有一个女儿家,说她就?是个不会笑的凶神恶煞的煞神,传得可玄乎了!」
袁宇又是小心翼翼地抬眼去观察她的表情,不经?意间瞥了眼她的脖颈。「这位……兄台,不对,女郎,敢问您今年贵庚?」
「芳龄十?五,下月十?六。」
袁宇顿时是一点儿都笑不出来了。
年龄对得上。
面瘫对得上。
脖颈间没?有凸骨。
至於凶神恶煞的煞神这一条……那更是显而易见?的。
此?刻袁宇的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慌张。
完了,这真的是宁昭叶啊!
於是宁昭叶依然冷着眼,看袁宇嚣张地来到自己面前,此?刻又是抱着脑袋落荒而逃的模样,只在?心里默叹世家大户的儿郎们果真是活得没?什麽烦恼,就?是来军营也?是应他们家中长辈的要求来磨性子的。
想必是和那朱副将一般性质。
这样想着,她也?就?在?潜意识里将袁宇划分在?与自己并非同一类人的范围之中,看着暮色垂降,索性也?撑着长缨枪回了营帐。
用晚饭时,宁堰看她冷着一张脸,柔着声音想缓和一下此?刻僵硬的气?氛,於是问道:「军营里的弟兄们说,今日是头一回见?着那袁家小郎君失了原先的翩翩公子的姿态,像是被?吓得不轻,於是都在?猜测,他是见?着什麽可怖的东西了。」
宁昭叶端着碗筷,眼睛都懒得抬一下。「不是见?着东西,是见?着人了。」
宁堰嚼着饭菜的动作一顿。「你这意思,他见?着你了?」
宁昭叶不可否置地挑着眉,点了点头。
宁堰见?状,将手里的碗筷「啪」的一声往案板上重重一拍,作势便要起身往营帐外头冲,将宁昭叶都吓了一激灵。「阿耶若是要去寻那袁家小郎君,用完饭再去也?来得及的。」
她仰起头,只见?宁堰抹了把?嘴上的油,又想要习惯性地往身侧一擦,猝不及防地对上自己女儿那警告的眼神後,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鼻尖。「昭叶想多了,爹没?想去找他,爹是有话要同教他习武的将士说。」
宁昭叶满脸的疑惑:「什麽事情,非得这时候说?白日里不成吗?」
「不成,不成。我?得多给这袁家小子安排些武艺功课,免得他总是到你跟前晃悠。他一个弱鸡,我?怕你把?他揍得六亲不认了,到时候我?没?法和他老子交代啊。」
*
在?军营里的日子过习惯後,宁昭叶也?并不太想回吴郡的宁家宅子了。
军营於她而言是自在?无拘束,除了平日里总被?那些相识甚久的将士弟兄们起哄她与袁宇以外,几乎没?有遇见?什麽糟心事。
其实这事情也?不能?怪他们。她与袁宇,男未婚女未嫁,年纪相仿,而那些成了家的将士们也?都到了想替人撮合姻缘的年岁了,种种因素叠在?一块儿,有这样的起哄并不算什麽稀奇事。
只是宁昭叶虽然并不太喜欢被?人这样起哄,但嘴生在?别人身上,她就?是想管也?管不住,於是乾脆从不回应这事儿,反倒是袁宇抽空跑来与她分说了好几回,说他自己早就?有心上人了,是个闺秀美人儿,才不是她宁昭叶这样的男人婆。
对於这件事,宁昭叶倒也?是有所耳闻,听说那是汝南周氏唯一的明珠,虽说周家近些年显得有些落寞了,到底祖上也?是辉煌过的,还有个在?洛阳皇城当侯爷的近亲,是当之无愧的世家大户。
但与此?同时,她也?听说了,那周家的女郎与琅琊王氏有着指腹为婚的姻缘在?。有琅琊王氏,她自然不认为这袁家小郎君到头来真的能?抱得美人归。
每回她想到此?处,总是不由得抱着自己的脑袋一顿摇晃,心想着她又为什麽要替这皮猴子一样的无赖小子思索张罗婚事。
只是人言如雪球,传得越广,滚得越大,没?多久宁堰便特地将她叫去跟前询问了这事儿。「军中的流言甚广,怕是你捂着耳朵也?不得不听见?了。爹就?是来问问你的意思,毕竟你也?是及笄一年了的人儿了,你这个年纪的女郎,不说个个都成亲了,至少也?大多定下婚事了。」
宁昭叶於是顺势翻了个白眼。「我?就?是一辈子和我?的长缨枪过,也?不会和这皮猴子结姻缘。」
宁堰兀自在?暗中叹了口气?,被?宁昭叶瞧了个正着。他不说,她其实心里也?明白,想来她父亲先前大概当真是起了撮合她与袁宇的心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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