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这个所谓的父亲要么对自己不屑一顾,恨不能除之而后快,要不就是找理由百般推脱,将当日山匪一事推给别人,却没想到这个男人完全当作没有那么回事,更是理所当然的决定自己之后的道路,这让他直接气乐了。
“不必,我与驸马没什么好谈的。”王皓神色冷厉,看着面前没有一丝羞愧的男人,心里更冷了三分,“家父早已病逝,家母如今生活安乐,并不想被外人打搅。”
收起手中的令牌,王皓笑容凉薄,当作没看见刘承恩突变的脸色,“既然是小厮带错了路,王某自当告辞,也请驸马记住自己的身份。”他在驸马两字上加重了读音。
刘承恩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人威胁,还是那个他意外再也不会见到的乡下儿子,心中愈发不满,但想到那令牌加之王皓眼底的狠意,到底不敢再做什么,冷哼一声,“小子,不要意外你入了翰林有什么了不起的,这官场不是那么好混的。”
王皓含笑,“这就不劳驸马费心了,我想我与驸马应该只有同僚之意。”这话中与驸马拉开关系的意思很明白,刘承恩倒是不想答应,可有把柄在别人手中,加之越来越近的人声,让他不得不妥协,“如你所愿,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
放着他这么一个大靠山不用,想要一步一步在官场上混,刘承恩冷笑,他太清楚一个没有底蕴,没有人脉的寒门子弟想要在官场上出头的不容易,不然当初也不会舍弃了一家老小,只为了能入公主的眼。
“我想之后我应该不会再与公主驸马,侯府有交际才对,不然我也不能确定这东西会落在谁的手上。”王皓在赌,赌刘承恩甚至整个长乐侯府都不敢让人知道他们家有死士的事情。
“t自然,你好自为之。”刘承恩倒是想把令牌拿回来,却也知道可能性不大,心中计较一番,撂下狠话,转身离开。
王皓心中微松,知道暂时公主府这边不会有人再找麻烦。随即就听到越来越嘈杂的人声,道路一头来寻人的一群公子也到了,立刻就有和王皓相熟之人打了招呼。
王皓笑着谢过其中一位公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再过一段路就是内院了?”有人奇怪的道。
对于有些人来说,世家贵族的院子格局大差不差,其他人或许会认错,像他们这些人,不说时常出入贵人府邸,却也是盘根错结,基本的格局还是知道的。
说话之人就是其中一位对此比较熟悉的人,王皓笑笑,无奈道,“大概是从外面调来的小厮,不太认识路吧。”
有人觉得之前远远似乎看到还有一个人影,但见此时无人吭声,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加之有人说起其他,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唯有和众人一起匆匆赶来的王放,目光多在一处停留了会,想要说些什么,看到王皓摇头示意无碍,终是咽下了到口的话。
面圣
之后宴会上并未再出现其他意外,加之不论是王皓还是苏小麦都表现的落落大方,即使面对主家也没有丝毫胆怯,惧怕,或者其他情绪,加之长乐侯府有人刻意压制之下,很快就没人再谈论此事。
加之赏菊宴后很快出了几件喜事,众人的视线很快被转移,每天参加各种宴会,倒是让京城热闹了不少。
只是往日喧闹的长乐侯府和公主府,都安静了下来,不同于往日的高调,在京中的各种喜事之下,两个宅邸安静的让人几乎要将其遗忘。
但也只是几乎,这一日王皓刚刚来到翰林院,就被王放叫去,作为翰林院学士,又是得皇帝信赖得近臣,王放大多数时候都是陪在皇帝身边,平日对王皓的指点也多是在学问,官场关系上,像是如此不避嫌的叫来是很少的事情。
王皓进来的时候,见王放神色平淡,看不出喜怒,一时不知是什么事情把自己叫来。
王放也没有让他猜测的意思,“这两日有人在皇上面前提到了你,你今日随我去华光殿。”
王皓惊讶的看向王放,王放不急不俗的道,“在皇上面前提到你的是御史韩进,韩进的小女儿入了三皇子府,如今宫中贵妃与王婕妤平分秋色。”
后面的话王放没有再说,王皓却也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王婕妤的儿子是九皇子,贵妃的儿子是三皇子,两人都是皇位强有力的竞争者。
三皇子有宠,又是早就成年的儿子,势力不小,九皇子虽小,但随着皇帝日渐年迈,对下面的小皇子反而更加好些,对那些成年的儿子却渐渐起了戒备之心,这么一来,两人算是扯平了。
也就是如今有个太子在前面挡着,不然这两人早就撕了起来。
韩御史肯定是三皇子一方的,至于为什么会突然对王皓发难,估计还是和公主府有关。
公主府虽然低调了下来,但凤石这种东西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以前一直放在平阳公主府中,说白了还是后宫人人都想要,在众人眼中,凤石都是有特别含义的,得到了就相当于皇帝默认了对方就是以后的皇后。
这里面不仅有后位之争,在现在这种局势,也代表了储位之争,当时公主将凤石摆出,就是为了避开争端,示意自己没有其他心思。
但不管是后宫的女人,还是各位皇子都不会因为平阳公主释放出的善意而放过他,从王皓这里入手,估计还是和公主驸马有关。
关于自己的身世,王皓早就从长乐侯府回来之后,就和师傅师兄说过,他们虽然惊讶,也都认出王皓的选择。
不管刘承恩是不是王皓的亲生父亲,在如今的情况下,都只能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