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过谦了。闻先生琴音,不仅深知琴理,还深谙弦外之音。那日先生所弹之音,竟能度我衷肠,让人……”兰芝说罢,又羞涩地垂下头。
“哦哦,我听刘兰生说过伯父病重,故所弹之音也便有了伤感。”高炳臣小心道。
兰芝一愣,抬头望着高炳臣,诧异地说:“那,先生,并非从我篌音引发?”
“也是也是!”高炳臣见兰芝有些失望,忙道。
“那天先生所弹琴声,忽流水潺潺,忽风雷挟电,忽柳暗花明,忽水光云影,人间百态、真是气象万千。”兰芝说。
“噢噢,金秋气候异常,节令多变,风霜露水,混扰不堪,故随性而发,随性而发!”高炳臣想了想,又说。
兰芝又一愣。
高炳臣说罢,额上已浸出了汗。
“我说兰芝,怎么一见面就是箜篌啊琴啊,哎哎哎,不能说点别的什么?”刘兰生见状,立即岔开话题说。
兰芝有些失望地低下头,心想:“那天闻琴声竟能度我心声,丝毫不差。可今日闻言,即以节令相对,相差甚远!”
兰芝想了想,笑道:“先生光临,能当面请教,实属幸事。”进而又一笑,有意出题道:“曾闻古人云:南音清婉,若长江广流,绵延徐逝,有国士之风。不知先生对北音有何教诲?”
高炳臣尴尬地说:“这……这北音……”他心里一急,不由擦了下额上的汗。
“哎呀,高主簿平时在堂审案子威武得很,哎呀,一见姑娘,就跟我刘兰生一样羞涩得很,窘得满头汗都出来了,哈!”刘兰生见状,又立即插科打诨道。
“说的是,说的是!”高炳臣忙点头。
这时,兰芝有些失望地对哥哥说:“哥,你陪先生坐,我去娘那里帮点忙。”说罢离去。
高炳臣忙起身。
刘兰生指着妹妹的背影,埋怨高说:“哎呀,我叫你学点乐理音律,你看?”
“我学啦,可,可她一句也没提我学的那些东西,这不白让我费了许多脑筋?”高炳臣连忙说。
刘兰生见高不安的样子,大包大揽地安慰说:“不碍事,老爷子已应允了这门亲事。”
“噢!”高炳臣听刘兰生这样一说,才如释重负地重新坐下。
兰芝不安地走进自己的房间,看着箜篌,又疑惑地抬起头。
心想:“他是那个弹琴的人?听他所语并不懂乐理音律!”难道他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弹琴人?会不会是自己哪里出错了?一时间,兰芝心里乱了,莫名的难受起来。
罗敷家的后园里,庭院深深,回廊弯曲,踱过月洞门,满园的美景就呈现在你的眼前:园内百花争艳,幽香扑鼻,莺歌燕语,婉转悦耳,茑萝藤和牵牛花密密地缠绕着花园四周的竹篱,从春天到秋天,更替开着黄灿灿的金丝桃、亭亭玉立的紫锦葵、妩媚的虞美人;假山上松柏参差,池塘内清水如镜,金鱼在水里游来游去,好不自在……秦母和秦罗敷正在饶有兴致地赏花喂鱼。
不一会儿,仆人进来说:“夫人,高家送来了请柬。”
“表哥的。”秦罗敷接过一看。
“炳臣怎么啦?”秦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