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立岑拿着食盒进去,不多时,便再度出来,领着谢池春进去。
梁垣站在案前,案上铺着一副长宣,梁垣提笔,正在作画。
画的是一副山水图。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谢池春走近,望着画中孤山飘雪,“陛下,这画中老翁似乎孤寂伤怀。”
梁垣落下最后一笔,“既失子,又受欺瞒,如何不孤寂伤怀?”
“陛下。”谢池春站在他旁边,“借笔一用。”
梁垣顺手把笔递给她,“做什么?”
谢池春挽起袖子,蘸一笔墨,在梁垣的画上添了几笔。
那寒江独钓的蓑笠渔翁旁边,并肩而立一位同样蓑衣斗笠的渔婆,“给他添一位渔婆,同钓寒江雪,他便不孤寂了。”
梁垣把她的笔拿回来,“这画儿还有什么意境?”
不过看着倒的确少了几分孤清。
罢了。
“陛下。”谢池春提醒道,“喝汤吧,一会汤凉了。”
梁垣拿起调羹,“富立岑说这汤是你熬的?”
谢池春笑意盈盈,“妾盯着小厨房熬的。”
果然。梁垣将一碗喝尽,倒的确清香。
谢池春笑盈盈的,她坐在光影之中,阳光透过窗杦落在她脸上,她这么不说话的时候,叫梁垣仿佛又看见了他的玉卿。
不过,她只要一开口,那种感觉便又消失无踪了。
“陛下。”谢池春托腮笑道,“陛下得空也给妾画一幅画儿吧。”
梁垣随意道,“画什么?”
“美人图。”
“画哪位美人?”
谢池春笑盈盈的,“陛下面前这位美人。”
梁垣失笑。说她不谦虚,还真是从不谦虚。
“陛下,可以吗?”谢池春追问道。
“好,给你画。”
烈火烹油
十月三十是贵妃生辰,这一日是极热闹的,宫中嫔妃,有等级的女官都要来祝寿。
宫中没有皇后,贵妃居大,执掌宫务,其父又是先帝亲自任命的辅政大臣,如今的百官之首上官珩,为贵妃贺寿,岂有不尽心的?
幽兰殿一早便是门庭若市,高朋满座。
谢池春带着准备好的贺礼来时,幽兰殿欢声一片,穆昭容、姜俢仪、魏修容、史婕妤,还有十来位美人、才人、宝林等嫔妃均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