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她带到一个小一些的雅间里,自己就千娇百媚地坐在她身旁服侍她点菜,身上胭脂味儿差点没把苏倾熏得背过气去,好不容易忍到点完菜,这姑娘还不走,在她身上蹭啊蹭的,于是苏倾很严肃地告诉她:“姑娘,我对女人不感兴趣。”才让她脸色一变,躲瘟神似的告辞。
原来这种高级酒楼还有这样的服务。苏倾想着想着就觉得不爽,因为温容肯定常在这种地方吃饭,若是被这个美女勾引的换成是他,他还不知道能不能把持得住,要是把持不住呢?这么有伤风化的事,政府也不管管!这个想法让她一顿佳肴也吃得味同嚼蜡,心里就想着温容和陪酒小姐的事儿。
想着想着,注意力又被隔壁间人隐约说的一个“楚小凤”拉过去。
“你当真请到了楚小凤?”饶是压低了声音,这句话还是被听力好的苏倾捕捉到。苏倾敏感地竖起耳朵凑到屏风边去,就听见被问到的那个人略带自得地说:“依照我爹的财势,要他楚小凤跑一趟毓城有什么要紧?”
人家楚小凤只是路过顺手接单生意吧……苏倾默默想道,就又听见先前开口的人说:“可他这次要的不是银钱,而只要一个年方十四的少年,而且此次要求还奇怪得很,又要清秀,还要耳垂上有颗痣……前者倒好办,可时间不多,我们到哪里去找个耳垂有痔的?”
听见这句话,苏倾有些惊讶,摸摸自己耳垂——她刚好在右耳耳垂上有一颗痔。
“也是……”那人声音有些惆怅。
苏倾捏起手指,陷入了深深的心理斗争中。楚小凤这个变态不知道拿这些少年干什么,她虽然心里知道肯定有危险,但还是忍不住去想,说不定她能当个卧底什么的,使使阴招赶在温容之前把他放倒呢?
可是那个楚小凤听起来又好厉害的样子,要是自己就这么去了还不被他虐死?可是温容要对付他,万一他也没他强,要是他出了什么事,她不得后悔一辈子?可是……没那么多可是了,眼见着那两个人就要结账走人,苏倾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朝人家扑了过去。
“大爷,大爷留步,”苏倾整理了一下思绪,一脸诚恳对着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吓到的那两个男的哀求,“那个……我、我、没钱付账,求你们发发善心施舍我一点,我就算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们的!”说话间故意拢了拢头发把耳垂上的痔展示地更清楚。
果然两个男子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沉声问:“你有多大?”
“小人年方十四。”苏倾低下头,知道他们已经动了心,就又加了一句,“我原本是街头乞讨的孤儿,偶尔得了这件好衣服,就想混进来吃顿饱饭死也值了,可是现在我好怕……”
苏倾偷偷瞄见这两个人脸上分明都已有了喜色,明白他们上了钩,心里开始盘算怎么用温容给的银子弄到高档点的迷药。
然后就听见一声:“好,小乞丐,我们替你付账,你跟着大爷走吧。”
苏倾垂首答是,暗暗扬起了唇角。
苏倾还从来没想过自己真能这么勇敢。她胆子是不小,但是还没有大到敢只身去面对一个号称“天下第一杀手”的厉害角色。但是她就是觉得一想到温容离开时的样子,就忍不住担心,忍不住想为他做点什么。
果然爱情中的女人智商为负值。苏倾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原先并不是这么爱作死的人啊,现在居然亲手把自己推进火坑……他走的时候连让她抱一下都不愿意!心里又酸酸地想,本来嘛,他那么优秀,那么完美,可她?只是个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女孩子而已,就像以前暗恋于清一样,只有仰望跟憧憬的份儿。这次能和温容独处这么几天已经很快乐了,哪敢奢求那么多。
果然平凡的爱慕者只有奋不顾身去保护心上人这一种选择。苏倾以前就想过,或许她会去学空手道,就是为了当初能打跑威胁于清的几个混混吧?可是现在遇上一个用空手道都保护不了的人的话……唉,有什么好说,以命相搏吧,说不定剧情一狗血,她有了生命危险就穿回去了也说不定。
大概被好吃好喝伺候了两天,苏倾终于被蒙着眼送到了一个地方。空气很凉,听着送她来的马车渐行渐远,苏倾双手不停互相绞着,心脏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真要面临一切时才知道害怕。坐在椅子上,没有被束缚,但竟然不敢拉下眼睛上的布条。她怕看到恐怖电影里的场景:昏暗的房间里,全部都是被屠戮的十四岁少年的尸体白骨,变态杀手笑着看她,亮出手中的尖刀……
她不安地用足尖磨蹭着地,不时用手臂碰一下揣在袖子里的迷药,等杀手做出动作,屋子里却只有沉默没有一点点的动静。这样压抑太久,她终于忍不住开了腔:“那个……大侠,你准备对我做什么?”
没有回答。
“你、你为什么不说话?”
……
“那什么,我叫苏玛丽,你叫什么?”
……
“你叫楚小凤是吧?算命的说了,我十四岁的时候能遇到一个叫楚小凤的,他是个好人,不会蹂躏我……”
……
“艾玛你到底会不会蹂躏我?你说句话啊!你这样我很尴尬你知道吧?”
……
“既然这样,我……我要把布条拿下来了!我真的拿了……”苏倾一个人说了半天也没听见回应,终于一狠心把眼前的布条扯掉,猛地睁眼去看这个地方,却让她着实惊讶了一下。
算是整洁的一个屋子,光线有些暗,但是不会很阴沉。环顾四周,根本没有人,仅仅有面前的一张桌子,跟日常的摆设罢了,屋内也没有屏风,一层白色的轻纱飘逸地从房梁上覆下来,被风一吹扬起,可见后面只是一个木质浴桶,这样格局竟无端散发出一种仙气的美感,根本没有一丝一毫苏倾想象中的血腥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