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不算太远,脚步声很快在她身後半米左右的地方停下。
在背後之人开口的那刻,秦舒予下意识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掌心传来丝缕的疼痛。
这很快被证明是她的反应过度,因为那声音并不属於沈淮之:「夫人,沈总今天出差回来,接您一起回家。」
——是沈淮之的随行助理,庄满。
心头闪过的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嘲讽,秦舒予缓慢地吐出了一口气。
她有意等了一会儿,身後安安静静的,再没其他人打算开口。
心头的嗤笑加深,秦舒予闭了闭眼,转身的那刻,笑容优雅得体:「庄助理。」
庄满说了什麽她没听清,只抬起精致的下巴,目光精准穿过层叠水晶光,捕捉到门外那抹熟悉的修长身影。
注意到她的窥探,门外的男人撩起眼皮,偏淡的一眼,却好像是水滴穿过了厚重云层,落下的一丝冷冽雨意。
轻描淡写,疏冷漠然。
秦舒予的脊背不自觉绷得更直。
庄满又催促了一遍,秦舒予的目光从他脸上的得体亲切划过,再次落到了门口等候的沈淮之身上。
眉骨英挺,下颌清晰,多少人求而不得的顶尖金龟婿,看她时,就如在看路边一块漠不关心的石头。
——也和两个月前,没有半点差别。
秦舒予手心里的拳头握紧又松开。
周围安静,她与沈淮之是众多视线的两个中心,吃瓜看热闹的目光慢慢多了起来。
暗流涌动。
在这安静里,秦舒予凝视着门前的男人,唇角忽然绽开一抹笑。
那笑意极温婉,语气也掐柔了,一瞬间好像有什麽东西上身,张扬嚣张被收起,成了朵温顺的菟丝花。
前後差别之大,甚至让於乐秋有些惊恐。
秦舒予神情不变,走到沈淮之身前时,声音柔得让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好久不见,出差辛苦了。」
他们也算是久别未见。
沈淮之垂下眸光。
今天秦舒予出席别人的生日会,只低调穿了一身小礼服,口红的胭脂色擦得有些重了,黑发红唇,本该明艳得不可方物。
如果,她此时没有故意做着白花般柔弱。
眼底闪过细微的嘲弄,沈淮之的目光不带留恋的从她脸上划过。
转身疏冷,客套话都嫌多馀,「回去了。」
偏凉的语气,象徵着主人的感情淡漠。
秦舒予拿着包的手紧了紧。
又很快收敛好异常,抬步跟上。
这时正是晚上九点多,天色昏黑,秦舒予扫了眼车牌,认出这是沈淮之的那辆劳斯莱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