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调查我?”
祈玉爽朗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得逞的意味,他伸出一根手指慢悠悠地冲他晃了晃,“我只是在诈你。”
他坐直身体,眼睛像猎豹一样锁住霍一,“余裳还是太年轻了,他以为天衣无缝,这怎么可能呢?”
“什么意思?”霍一神色谨慎。
祈玉却一派悠闲:“余裳以前不接管族里产业,或者说他特意把手里的产业让给了他的叔伯和兄弟们,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以后能轻松脱身吧?毕竟他的父母不在岛里。”
“几年前,他突然一反常态,因为一个渔村和唐灼对上,从那以后,他手里就收了几个产业。”
祈玉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当初给他他不要,如今又突然接手,这是为什么?”
他伸出一根手指,笃定道:“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村子里有他非常重视的人,他舍不得。”
霍一面上无波,心里却为祈玉缜密的心思感到吃惊。
“余裳和西贝村唯一的渊源只有资助过江小鱼这一项,这难免不让人起疑将注意力定格在江小鱼身上,所以他几年前突然就断了联系,让人误以为他当初只是和唐灼意气之争。”
“他确实成功了,这么多年,江小鱼能平安的活到现在,余裳属实费了不少心思。可惜他还是没防住,让江小鱼来到了岛里。”
“这些也是你的猜测吗?”霍一冷笑道。
祈玉邪魅一笑:“还没说完呢,你着什么急啊,霍一哥哥好没耐心啊。”
霍一被他阴险中带着玩弄的腔调气得胸口直疼,怪不得余裳说他最忌惮的人是祈玉,这人总有一种把人恨得牙痒却又让你做不到撕破脸皮的能耐。
祈玉知道他今天这话,很快就会传到余裳的耳朵里,这也是他的目地。
“江小鱼来到普兰岛之后,余裳频繁地去了几趟族里,传出的风声是他给江小鱼报备身份,但我猜,他是去处理那个通过江小鱼申请的人。”
他身子靠向前,盯着霍一的眼睛,嘴角挂着一抹邪恶的笑:“余家出现了叛徒。”
霍一脸色变了又变,眼前这个人城府之深让人背脊生寒。
祈玉将霍一每一个微表情尽收眼底,他这人对察言观色极为精通,一打眼就能猜对个七八分。
“余裳对族人不信任,他需要一个脱离余家的,又信得过的人来看顾江小鱼,而这时,你正好为了你母亲回祖籍的事焦头烂额,所以他选中了你。”
“那家饮品店我调查过,是江小鱼来岛以后有人花三倍价钱买下的,没多久,你就出现在了店里,一直搁置到江小鱼应聘成功。”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余裳那个当初拒绝族里联姻,只身出走海外,最后嫁给了一个海外富商的表姑的儿子吧。”
霍一后背激起一层细密的冷汗:“怪不得余裳说你是狐狸。”
“哈哈哈哈。”祈玉开怀地笑了出来,“他这么形容我吗?”
他眼尾一挑,眼神有些勾人:“那我一定是一条漂亮的白狐,而且一定是狐王。”
“告诉余裳吧,我这人虽然不是正人君子,但也一言九鼎,我会带着完好无损的江小鱼回去的。”
他双手冲着霍一摊开:“还有事吗?”
霍一此时进退两难,他的身份眼下不能公开,祈玉精准地捏住了他的七寸,他除了留在这里已经别无选择。
“我明天要加入你的队伍,贴身保护江小鱼。”
祈玉耸耸肩:“好啊,那就麻烦霍一哥哥明天帮我带瓶护手霜吧。”
他冲霍一晃了晃细白的手指,暧昧一笑:“渔村环境不好,我的手都干了。”
霍一先被威胁,后又被调戏,他看着祈玉笑眯眯的有恃毋恐的样子,最后都被气笑了。
入夜,江小鱼手上的伤口发炎了,他自小愈合能力就差,这次许是被草木划伤没有及时处理,导致伤口严重了。
他看了眼时间,快11点了,这个点儿村民们都睡了。
西贝村有一个24小时营业的诊所,江小鱼想去找医生处理一下,他明天一早还要上山,如果再耽搁一天,他担心会化脓。
夜晚海风很凉,月亮被云层遮挡,天空暗沉沉的,他披上大衣独自出了门。
正在处理工作的祈玉听到隔壁有动静,起身走到窗边,外面几乎一片黑暗,只有几盏暗淡的路灯和零星几个亮灯的房子。
江小鱼的身影隐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单薄。
祈玉看了几秒,转身抄起衣服跟了出去。
江小鱼对渔村很熟悉,这样的光线对他没有多大影响,他快步往诊所走去,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后面一个胡同里窜了出来。
江小鱼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刚回头都没看清来人就被一个粗糙的麻袋套住了脑袋。
他心里猛地一惊,遇到打劫的了?怎么会有人劫他啊?
那人一看就是惯犯,他快速精准地捂住江小鱼的口鼻,一手勒着他的脖子,拖着他就往黑暗的胡同里带。
江小鱼剧烈地挣扎起来,他虽然瘦弱,但毕竟是个二十岁的成年男子,从小又是和人打架长大的,奋力反抗起来像条灵活的鱼,那个人一时竟然有点弄不住他。
这简短的撕扯给江小鱼争取到了时间。
祈玉原本还在用手机照亮,路况不好,他心里烦燥,抱怨这么晚了江小鱼乱跑什么。
突然他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唔唔唔地叫声和肢体挣扯的声音。
天色太暗,他看不清前方的情况,但直觉告诉他江小鱼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