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阮玲珑这几日上早朝,回来像是被妖精吸走了精气,皇太女的正夫还未确定人,他们就着急想往这边塞人了。
温千楼不屑笑了一声,“算盘打的挺响。”
阮玲珑看向温千楼,思索了一阵,“这些大臣看我涉世未深,就寻思着想拿捏我,一看就是平日吃的太咸了,听说城外稻子熟了,若不然放他们去务农吧!”
温千楼语重心长道:“你觉着成便去做,首先你是皇太女,帝王之道定要恩威并施,不能让他们将你拿捏。”
“我知晓怎么做了,明日我便回了他们。”阮玲珑看向身旁的病美人,也不知温千楼的爹娘是怎么将他生的这般看好,面容俊秀,凤眼狭长,眉锋锋利宛若刀刻,现在笑时带着温柔之感,那薄唇越瞧越诱人。
温千楼微微弯下腰,从后背将阮玲珑抱入怀中,微凉的脸颊贴在她的脖颈处,轻声道:“我定知晓你能做好皇太女,往后我的一生就在你手中了。”
他当初义无反顾折断自己的羽翼,甘愿放弃所有,就是为了能留在她的身边,得她回眸再看自己一眼,如今终于如愿站在了她的身旁,庆幸她还愿意给自己机会。
阮玲珑拍了拍他的手背,有些嫌弃道:“当初你坏得心都黑了,明知大邺有难还故意发兵刁难,被迫让大邺派去帝姬和亲。”
温千楼舍不得松开怀抱,将人搂得更紧了些,轻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那时是朝臣作乱,趁我不在教唆手握兵权的武将进攻大邺,阮拓狗贼既要和谈愿嫁帝姬,我便给他个台阶下,至少能让大邺能安稳些,回头再琢磨杀了他,谁成想和亲嫁过来的人是你。”
阮玲珑闻言,他倒还先委屈上了,“所以……那个时候我与太子成婚,你是吃醋了?”
温千楼虽不愿承认,但还是闷声应了一声。
阮玲珑哭笑不得。
城郊之外金色稻田泛起一层层波浪,阮玲珑坐在亭下吃茶乘凉,风一吹都是稻香味,面笑皮不笑看着眼前穿着常服的大臣,站起身道:“这几日早朝便免了,有何事便写在折子上,本殿自会看。”
“皇太女,这……这是何意?”大臣看向一旁悠然自得吃茶的温千楼,心里犯怵,莫不是他教唆皇太女荒废朝政的?心中压着一股怒气。
阮玲珑已取过襻膊挽住了袖角,将镰刀分发了下去,“你们总说要知百姓疾苦,现在稻子熟了,何时收完稻子,便何时回朝。”
“皇太女使不得啊!我们这些朝臣有的年岁已高……”阮玲珑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自顾自走出了凉亭,钻入了麦田中。
她镰刀用的不熟练,好心的农妇壮胆走到了她的身旁。
“皇……皇太女,这是有巧劲的。”
大臣们再回头,皇太女已弯腰在收割麦子了,生怕回朝被同僚弹劾,落人闲话,只能硬着头皮顶着烈阳钻入稻田中。
温千楼倒是心疼起自家夫人了,拿起一个斗笠朝她走去,银白长发分外惹眼,贴心的将斗笠戴在她的头上,系好下巴上的绳子。
“日头还毒,你快些回去吧!”
温千楼只恨自己身子不争气,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瞧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去。
须清时时跟在公子身侧,点头称赞道:“当真是鹣鲽情深妇唱夫随啊!我要是有这么个贴心人疼我,那我就不用羡慕公子了。”
一旁的时兰闻言,伸手便捏住了他胳膊上的肉,轻轻一扭,疼得须清直冒眼泪。
“须清,你说我疼不疼你啊?”
须清点头如捣蒜,“疼疼疼!”
柳如弃抱着剑摇头笑了笑,不过瞧他们两个人,似是有点的恋爱酸臭味了。
眼见日头毒辣,收割麦子的众人缓缓散去,远处青山隐见青烟袅袅,阮玲珑站在亭中歇脚,正用手背擦去额头上的汗,温千楼想过阮玲珑的与众不同,没想到她毫不顾忌言行举止。
温千楼用帕子擦着她额头的汗,她虽脸颊泛红,但容貌一如既往还是那般貌美,难怪自己受不住道心会心动。
阮玲珑看了一眼一望无际的稻田,“带上这些侍卫收割稻田,估摸着还要七八日。”
温千楼递来冰酪,“你本可不用下田的。”
“那不成,我要做表率的。”阮玲珑浅尝了一口冰酪,眼前一亮,“这厨子手艺不错,甜味适中。”
温千楼看着她嘴角沾着的荔枝碎,眼色微沉,拿起斗笠挡住了二人的脸颊,只是轻轻一吻,便快速后退,轻笑道:“甜的,我就是那个厨子。”
阮玲珑耳朵泛红,“大庭广众之下,你还真是……”
她话音未落,只见远处一辆接着一辆马车驶来,看着马车上的刺绣标志,似是一同前来收割稻田的几位朝臣家的,好生招摇啊!
只见马车停在路旁,车帘一掀,下来的都是年轻俊俏的公子,各个打扮的风流倜傥,跟在身后的侍从手中拎着食盒,阮玲珑头也不回的,带着温千楼朝另一处的马车快步走去。
今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温千楼被她抓着手腕拽着走,心中却乐开了花,看着阮玲珑娇小身影,她如此在意自己的感受,只怕自己会更依赖她了。
阮玲珑转头瞧他笑得甚欢,双手叉腰,“你还笑,分明是你要提防他们,我瞎操什么心。”
“是我的不是,皇太女殿下莫生气。”温千楼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腰,阮玲珑倒很是受用,他身子冰冰凉凉的正好去热,往后她的殿中冰块应是省了。
稻子收完当日,天便阴沉沉下起小雨,阮玲珑躺在榻上昏昏欲睡,温千楼起身将窗合上,又将被子展开盖在了她的身上,侍女贴身侍奉的活,他全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