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渊思索了须臾,同她说:“你稍等下。”
他披了衣裳下床,姜恬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等了一会儿,听到门开了又关,男人已经走了过来。
她快睡着了,眯着眼睛,哪怕天塌了,也别想她再动。
谢归渊没叫她,而是放下了手中的水盆。之后水声响起,他拧干了一个帕子,把她从被子里面捞起来细细擦着。
姜恬被他适中的力度擦得更昏昏欲睡,软乎乎地靠在他怀中。
擦拭的过程枯燥,但是谢归渊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甚至一想到她疲惫到脱力的状态是他导致的,他还兴奋起来。
转而就是低落与不安。多让人震惊,他竟然也会有自卑的这一天。
在察觉到自己对她的心意之前,他便有这种情绪了。
他毕竟是个残缺之人,永远也给不了她正常男人的体验。她会不会遗憾?会不会不满意?
哪怕嘴上不说,心中是否会假想与正常男人做正常的夫妻是怎样的感觉?
只要冒出这个想法,他就想把一切能做到的都做到,直到亲眼看到她攀上顶峰,他的心脏也跟着爆炸,血液沸腾,直冲头顶。
云散雨歇后,把她抱在怀中,他残缺的生命顿时有一种被填满的感觉……原来他也可以这样充盈,满足,鲜活地活着。
帕子反复绞干几次,终于将她伺候完,她阖着眼睛,身体已经完全软下来。
谢归渊怎么都抱不够她,因此没把她放下,俯下头,姿态亲昵,低声在她耳畔说:“刚刚打水回来的时候,外面下雪了。”
她大概都没听进去,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睡吧,”谢归渊轻轻拍拍她的背,“明天起床后看雪。”
今年的初雪,姜恬没能和谢归渊一起看成。
昨天折腾到太晚太累,她醒的时候,都日上三竿了。
前段时间他被贬谪,朝中积压了无数的事务,加上六皇子那一派的余孽未清,他今天早早就进宫了。
她一个人用了的早膳,吃完带着春兰去庭院中。
雪静谧地下了一夜,整个谢府银装素裹,树挂梨花。
姜恬穿书之前是南方人,除了去旅游的时候,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她捧起一把细细地端详,发现新大陆似的说:“还真是干的,一粒粒,根本不会化……”
春兰扭头问道:“殿下,您说什么?”
姜恬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她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在床榻耳鬓厮磨间,谢归渊俯身下来,贴着她耳畔问:“公主觉得床小了?那晚上睡着后,怎么总是贴着我?”
她当时气都喘不明白,断断续续地嘴硬:“我哪有,你别胡说。”
心里还在抱怨,武功太高就是不好,她小声说他点坏话,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