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顶着大中午的烈日踏进杨夫人所在的宁栖院,额上出了一层薄薄的香汗,进了廊下掏出帕子擦了擦。
初月正好出来,瞧见了她,忙小声问:“你怎么来了?可是公子有事?”
墨竹低声:“我不是为这个来的。”
她看了眼门口的帘子:“夫人午睡吗?”
“刚睡,夫人昨日在金光寺祈福了一整天,今儿一回来就叫我们问公子的情况,到这会儿才休息。”
初月问,“你来是为着什么事?”
墨竹迟疑了下:“云姑娘你知道吧?”
“怎么问她?”初月讶异。
墨竹拉她到一旁:“我问一句,这位姑娘在咱们府上可怎么算的?算姑娘还是丫鬟呢?夫人可有给过准话?”
“都不算吧。”
初月皱眉,“你傻的,夫人这几日为了公子的身子担忧不已,哪有时间思虑这些?”
“可人在府上住着,虽挪去了偏院,她那边的花费也一并算在府内的账面上,总不能不清不楚的,什么都不知道吧?”
初月瞧了她几眼,哂笑:“哟,我竟不知墨竹姑娘不做丫鬟,要做账房先生了啊?”
墨竹拿着帕子甩了她一下,嗔道:“少来,我实话告诉你吧,昨日公子怎么都不愿吃药,李大夫师徒劝了都无用,我才说两句,公子就发了脾气要赶我出院子……”
“你别委屈了,公子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连夫人说话他都不听,夫人也没办法的。”初月叹了口气,又问,“后来呢?”
“后来,公子说要见那位云姑娘,偏要我去叫了来。”
“……竟有此事?”初月愣住。
“她关了门,就与公子两人待在屋内,不知怎样劝的,公子竟乖乖喝药了。”
“这……”
“她说不做没有回报的事,伺候公子不是她的本分,她找我要钱,我说没有,她便找我要了其他东西……”
墨竹将月钱的事提了遍,于是问,“你说我如今怎么做?”
“岂有此理。”
初月脸色不快,“伺候公子自然是她的本分,咱们家既花钱买了她,自然她就是杨家的人了,还能由得她么?”
她用手指戳了戳墨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也是扶光院的一等丫鬟,何至于被她要挟?若公子之后不吃药,偏要她来,她还敢不来么?总归在府上,她能翻了天?”
墨竹犹疑:“那……此事我就此不管了?”
“你照顾好公子就是,月钱什么的我来同夫人说。”
“那就谢谢初月姐姐了。”墨竹笑着行了个礼。
“春草。”云纱扛着锄头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