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奴婢在。”
春草匆匆跑出来应声。
“把奴婢两字去了,就说‘在呢’。”
“啊?”
“再来一遍,春草!”云纱将锄头放下来立在脚边,笑着又喊了一遍。
“欸……在呢。”
“对了!”
云纱笑道:“我要锄草了,就拜托你去打水洗锅咯,院子后面有一口井,你会用吗?”
“奴…会用呢,以前我家里也有一口井。”
“真棒!”云纱竖起大拇指,扛着锄头沿着墙根站着,打算先将荫处的杂草锄了。
春草高兴地拎着木桶出去了。
种菜是个技术活,但锄草妥妥是个体力活,云纱这具身体不过十几岁,从前也没干过什么体力活,所以一会儿就累得不行了。
云纱将锄头靠墙放着,自己则去屋内倒了杯水喝。
春草打了水回来,则在厨房忙活起来,云纱瞧了瞧大日头,便找了块儿毛巾,在井水里浸湿了,拧了几把,盖在了头上。
“看我。”她双手抓着毛巾两侧,只露出一张粉白的脸,笑道,“这样就很凉快了,除了有些不好看。”
可惜没有草帽,不然遮阳更有效。
春草眨了眨眼:“姑娘怎么样都好看的。“
云纱叉腰:“我也觉得。”
她转身出去了,继续锄草。
早晚两顿还是去大厨房要的吃食,一直忙到了傍晚,厨房总算弄的七七八八了,春草很能干,虽然看着瘦瘦小小的,但小小年纪已吃过不少苦,云纱自问比不上她。
天擦黑,初月来了院前。
“云姑娘。”她走进院中,讶异地打量着被翻的乱七八糟的院子,杂草一半乱乱被堆在一处,黑土翻出来,如地面起了皴,被大太阳一晒,独特的泥土气味儿便弥漫在空气里。
她皱了皱眉,不想弄脏鞋子,就干脆不进去,站在院门口抬高声音喊了声。
云纱从主屋走出来,手上身上还有不少灰尘。
发髻也乱乱的尚未重新打理,素面朝天,未施粉黛,额前碎发汗湿了,被胡乱地拨在两侧。
初月不禁皱起眉。
“姑娘这是?……”
“什么事?”云纱直接问,“我这儿忙着呢。”
初月忍住不悦,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钱袋。
“我来给姑娘送月钱的,似我们这般一等丫鬟一月的月钱是二两,夫人仁慈,叫给姑娘三两,姑娘若愿意自己开灶做饭,尽可用月钱去厨房买菜,夫人说不干涉你,只希望姑娘安分守己,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云纱踩着枯掉的杂草,走到她面前,不客气地接过。
“什么叫不该有的心思?”
“夫人已知晓昨日姑娘擅自去扶光院一事了。”
“那不是杨白羽请我去的吗?”
初月轻喝了声。
“姑娘是被云家两千两卖进来的,其实与我们这等人也并无甚分别,劝姑娘早些认清自己,大家都好。”
云纱呵笑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