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霜正欢天喜地选着衣服,转过身来看到铜镜里的澜意,吓了一跳,惊道:“姑娘这是怎么了?没睡好吗?”
为了不让拒霜担心,澜意只摇摇头,说:“昨夜里雨下的大了,我被吵得睡不好觉,不过后半夜倒睡得挺踏实。”
后半夜的雨的确停了。
拒霜知道澜意今日的打算,将那件鹅黄色小衫放至桌上,问:“姑娘还去吗?”
澜意态度坚决,“去,怎么能不去?”
拒霜只好再去找了件月白色的马面裙,“那姑娘今日就穿这两件吧?”
澜意没有拒绝,“你选的颜色极好看,我很喜欢。”
“那就好。”被夸赞了几句,拒霜喜上眉梢地为她换上衣服。
祁宥此时正在院内练枪,不过,拿的是木棍。
澜意带着拒霜下楼,看到此景,再次回想前世初见。
那是七年后的他,褪去了青涩,棱角分明,也略显凶相。
只有笑得时候,露出浅浅的梨涡,看得人内心的惧怕才会少那么几分。
但现在的他,约莫十八岁的年纪,听到动静停止动作,在阳光下对着她大笑,也热情地招手,道:“姑娘,你醒了呀!”
拒霜气鼓鼓地,以为祁宥是什么登徒浪荡子,连忙伸手护住澜意,眼神凶狠了几分,问:“你干嘛?”
祁宥讪讪挠头,自己的确显得过于兴奋了,被人误会也正常。
“好了好了。”澜意柔声道,“祁公子也无恶意,咱们不要对他凶言恶语。”
拒霜特别听澜意的话,放开手道:“好,姑娘,奴婢记住了。”
澜意这才走近祁宥身边。
那几年,相熟之后,澜意把自己的闺名告诉了他,但他还是以“姑娘”来称呼她。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们二人对彼此的称呼,都是“公子”“姑娘”。
祁宥拱手行礼,“昨夜贸然来访,打扰到姑娘,这是在下的罪过。幸得姑娘不怪罪,还收留在下一夜,在下感激不尽。”
澜意颔首,“无妨,不过是让空的厢房有人住罢了。”
她的这句话让祁宥轻松不少。
“多谢姑娘。”祁宥朗声道,“在下练过功后就会走,不会再麻烦姑娘的。”
澜意今日也有事,问:“你要去哪里?”
“去桃花山。”祁宥回道,具体的地方,他还是没有告诉澜意。
这也是巧。
澜意便道:“正好,我今日也要去桃花山,不如用过早饭后,我们一道去,也算是彼此有个照应。”
她原以为祁宥会推拒,毕竟她也是客套几句,怕到时候同路遇到尴尬罢了。
没想到,祁宥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他应声好,“那我护送姑娘前去桃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