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白榆一入画,就看见两道身影在半空缠斗——乍一看是在打斗,但若细瞧,便会发觉更像是其中一个在追着另一个打,被打的那人以防为主,始终不肯出手伤人。
她正分辨着哪一个是沈见越,其中一个忽然停下,遥遥望向她。
被那视线盯准的剎那,池白榆只觉背后似有阴风扫过。
她打了个寒噤,而半空的人忽不见踪影。
下一瞬,沈见越出现在几丈开外,却不敢靠近,只远远望着她,扯开嘶哑的嗓音唤道:“仙……师?”
池白榆错愕:“你……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眼前的人又化成了骷髅架子,只不过不复平时的森白,浑身都沥着刺目骇人的鲜血。
活像刚从血池子里爬出来一样。
另一道身影也在此时跌下,竟是沈衔玉。
他看起来比沈见越好不到哪儿去,甚而说更惨。
刚一落地,他的妖气便轰然散尽,化成了一只血淋淋的狐貍——仅剩了一条尾巴,比普通狐貍还要小些,爪子都有些迈不动,没往前走两步,便昏倒在地了。
银无妄恰在此时也入了画境,仅扫一眼便知情况不对。又见沈衔玉气息虚弱,已是将死之态,他径直便朝他去了。
而沈见越仅是怔怔望着池白榆,精神恍惚地不住喃喃:“仙师……仙师……”
等他也昏过去后,池白榆终于忍不住了,转身便就近找了隐蔽地方,一把揪出系统。
“你说怎么办吧,这事儿再怎么说,咱俩是不是得各占一半责任?”她问。
连着受了好几次惊吓,她也算是琢磨出了这事来龙去脉——
多半是沈见越眼睁睁看着她倒在面前,以为她死了。中间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他兴许是误以为她是吃了那掺了毒的丹药,所以才和沈衔玉打起来。
系统忙道:“不,我占大头!占大头!我会尽快向上级汇报的,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影响到宿主返回现世,请放心。”
它效率也挺高,很快就离开汇报去了。
而为着等待系统回音,池白榆又多待了段日子——时间上她倒不是很担心,这次魂魄回去后,她发现两边的时间流速很不一样。
她都来好几个月了,而那边似乎才过去几秒钟。
唯一让她担心的是血怨之气。
闹了这么一通下来,她是真怕楼中的妖鬼接二连三都自爆了。
但不知为何,那圆盘上的红色部分并未发生变化。之后述和才与她解释,说是大概上次打得太厉害,损坏了锁妖楼的禁制,连血怨之气也受到了影响。
而这些天也算得是她最受“拘束”的时候。
不论她走到哪儿,都能明显感觉到有人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