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方才孙妈的话,孟韵的心里莫名发慌,疑心自己莫非表现得太过关心谢轻舟,便强打起精神,睁眼盯着孙妈忙碌的背影。
好不容易等孙妈忙完,孟韵终于才有机会开口,撒娇一样道:“孙妈,你……”
她是想问不敢问,也不知如何问。
一句话说得犹犹豫豫、吞吞吐吐,人根本听不明白。
“娘子,孙妈怎么了?”孙妈笑看着她,半点没有看透她心事的样子。
孟韵这下放心地坐在椅子上,心里却觉得难受。
此时无外人在场,她的情绪也自然流露在了脸上。
孙妈瞧明白了。
“哟,原来您是说让谢楼时常过来这事儿。老婆子呢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就觉得这孩子和我侄儿一般大,看着怪亲人的。”说着,孙妈觑了觑孟韵的脸色,半开玩笑似地道:“再说了,楼郎君可是谢大人身边的人。咱们到底是些妇道人家,楼郎君心眼好,挂个眼色瞧着咱们,就得少多少麻烦。是吧,娘子?”
青幺点头:“孙妈说得对!”
孟韵叹了口气,烦躁地撅了噘嘴,“我总归是怕给别人添麻烦。”
至于是不是真怕添麻烦,她心里清楚,却固执地不想直面。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指尖无意识擦过掌心原来的疤痕处,光滑如新。
隐隐有些失落又有些期待。
谢楼再次出现在孟韵眼前,已经过去了整整十日。
彼时,孟韵和青幺正好回铺子,迎面碰上了从小路窜出来的谢楼。
青幺被他撞得哀嚎一声。谢楼手忙脚乱地捡起药包揣怀里,然后赶紧去察看青幺,“可有伤到娘子?”
青幺挎好篮子,赶紧摇了摇头,同时目光敏锐地看到了谢楼怀里的药包,“郎君行事匆匆,府上可是有谁受伤?”
孟韵眼神忽地一滞,紧张地看向谢楼。
谢楼抿了抿嘴角,道:“是衙署内
的一名差役,同大人外出受了些轻伤,不碍事的。”
“谢大人呢?他可还好?”孟韵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神情肉眼可见地紧张。
“大人无恙,躺了几日已然好多了。”谢楼斟酌了片刻,忽然提议道:“娘子要去看看吗?”
“这……”孟韵犹豫不决。
她根本没有合适的理由。
谢楼迅速张望了四周,见孟韵没有果断应声,只好先行一步告辞,“大人还在衙署内等我。娘子既然有难处,那我便先走一步。”
看着谢楼匆匆离去的步伐,青幺眉头轻皱,再看向自家娘子,神色分明带着纠结。
二人相携着往回走,在踏上铺子台阶,孟韵忽然就下定了决心。
她吩咐道:“去把阿娘给的那棵人参拿来。另外,让孙妈再包些别的。看望谢大人不是小事,我岂能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