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楼高兴道:“不仅补好了,还跟新的一模一样”。
说着,谢楼将包袱放到桌上打开,“郎君可要瞧一瞧?”
语气中隐隐含着期待。
方才回来的路上他就在想,如果郎君问起的话,他一定把这些都是孟娘子缝补的事情和盘托出。
谢楼一瞬不眨地盯了谢轻舟好一会儿,可谢轻舟始终聚精会神地批折子,看完一个又去拿下一个——这些东西必须尽快交到圣人和皇后手中。
如此一来,谢轻舟根本没察觉谢楼看他的眼神,只含糊着道:“不必了,都收起来吧。”
谢楼有些失落,淡淡地“哦”了一声,将衣裳一把抱起,一件一件挂到架子上,只等日头放晴,再拿出去晒晒。
“庖屋给你留了些午膳,记得去拿。”
谢轻舟清冷的声音在谢楼身后响起。
谢楼偷笑,眼珠转了转,只道:“多谢郎君,阿楼在外用过了。”
谢轻舟眉头皱了一瞬,却没有细问。
谢楼见他无话,自己也不再多言,默默将衣裳挂起。
衙署没有婢女,只有两个管扫洒和庖屋的老仆。他要是说县令大人身边的这些活儿都是他谢楼干的,估计长安没谁会信。
“往后少在外面吃东西,再不久便是婚期,别吃出毛病耽误救人。”
谢轻舟的声音冷峻严厉,透过碧色丝绸屏风,幽幽地传了过来。
谢楼回身看了看外面伏案的谢轻舟,煞有介事地点头:“遵命,郎君。”
我们早就是知己
孙妈接连催了孟韵几次,她才彻底将衣裳放下,歇歇眼睛。
孟韵见谢楼冒雨出来补衣裳这架势,自己也连饭都顾不上吃,只停了片刻便又开始穿线,终于将衣裳补好。
孙妈帮着她一件一件叠整齐,两人合力再扎成一个小包袱,小心翼翼地用油布包上。
孟韵的绣技针法颇有心得,若不刻意去看拼接之处,寻常人凑近轻易发现不了破绽。
孙妈见孟韵眼中略带着不舍,便张口对谢楼叮嘱道:“楼郎君既然住得离这儿近,不嫌弃的话,时常过来,孙妈给你做些苏城的菜肴尝尝。”
谢楼虽然年纪小,但在谢轻舟身边多年,对方出口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他一听便知。此时孙妈说得诚恳,孟娘子也笑意温和,谢楼便高兴地答应。
临走时,谢楼朝孟韵抱拳告辞,“多谢孟娘子招待。”
“楼郎君慢走。”孟韵颔首回应,相送他到店门前,停下脚步。
“替我向你家郎君问安。”
谢楼低头了然一笑,躬身应道:“阿楼明白。”
语毕,谢楼撑伞冲入雨幕。
青幺和孟韵一直站在门口,等谢楼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二人才重新回到后堂。
孟韵绣了两三个时辰,松懈下来忽然觉得疲累,神色恹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