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娘娘您…?”
只见茶茶振了振精神,垂下的微红眼眸又渐抬…
“此事…”
“看来只能给予希望于那人了……”
“那、那人?”
侍女满眼惶恐。
“只有…只有那人…”
“兴许、兴许可以给我想要的一切…”
步履蹒跚时,身边侍女略有不解,茶茶推开其手,一人先行去了道中。芙宜立于宫门外,惶恐之眸渐陷入了凝思…
…
知茶密告之事虽未得到那中宫之后的任何承诺,但王妃教唆府中乐伎谋乱的疑惑却终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真宗虽觉此事蹊跷,但在确凿证据前终还是起了猜忌之心,他恐此事涉及亲王,欲起书召回那人,可此刻亲王已随西夏使节远赴边境之地,他恐李氏一族对亲王信任至深,更惧其不满一己决定、从而伺机起兵……一番思虑下,只得暂将诏令之事搁置了下来……
不日,亲王妃受宦者密诏入宫,在众目睽睽中仓促离府、断绝了与府中的一切音信……王府中无人主事,除却奔走于涟珠院的雍华殿侍女,全府上下更陷入了人心惶惶、众说纷纭的混乱…
…
夜半,若颜焦急地徘徊于北玉房中…
半时辰后,北玉终一身酒气、摇摇晃晃地回到了房中。她似得解脱,一路退去外衫,撒开披帛,张开手臂,脱鞋便倒去了床上。这女子虽擅长抚琴作舞,但要与那些权贵男子拉扯周旋,她却甚觉疲累…
这一刻,她闭上双眼,沉浸去了房中静谧…
烛火人影恍来、似有一缕清香扑入鼻中……模糊意识里,厚重的眼皮恍然撑开了一丝视野…
“若…若颜?”
火光聚于眼中,身前安静造访的女子面容渐渐清晰在了视野里…北玉一个打挺,从床上坐起了身。
“你…”
她察觉那人面色凝重,哽不能语。混沌的脑海瞬间清醒了过来。
“今天、今天到底…”
“发生了什么?”
想起回府路中时有入耳的议论,她疑惑重重,心生出一股不详预感…
…
“王妃娘娘…”
“王妃娘娘因受行宫之乱牵连…”
半晌,若颜朦胧目光,断续启开了口。
“今早…”
“今早被皇上密召入了宫…”
话未尽,北玉满浮愕然。
“听说…”
…
“听说被下了……大理寺诏狱…”
倾诉渐而低弱于耳中。北玉一怔,愕不能语…
看去那满面泪痕之人,她忽而恍明这柔弱之人大约无人商议,万般不得已时而寻来了自己…想至此,那面中的愕然渐化为了无尽自责。
“八年前,我…”
“我与义夫虽受王妃恩惠入府…”
“但我入宫之事,却为皇后一人所决策。”
北玉踌躇不定道。
“而荼蘼…”
“虽也因她举荐入宫,但入宫之后…”
“也断了与王府的所有交集……”
…
“本是我一人所为之事,怎…”
“怎就…”
焦灼细想时,北玉不由想起了那日元俨对自己的警语。沉于悲思时,若有惘风而过。北玉垂下目光,对牵累了眼前人而生出了万般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