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在灶屋做一家人早点的刘桂花无奈地叹了气:“这一天天的,得往西头跑多少回啊?少吃点啊,还要回来吃早饭呢!”见没有声音,又追问,“听见没有春田?”
春田正在戴三岩阿哥递给他的虎头帽呢,双手把住正了正,然后应:“听见了娘!”
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
刘桂花不放心地追出去,手里还拎着炒菜用的锅铲,用大嗓门喊着:“跟谁一起去啊?”
春田转头,他身边一群比他高比他大的孩子也转头,乌泱泱的,有十二三个吧,都是约去付东缘吃糯米饭的。
刘桂花扫了一眼,无奈道:“你们可都少吃点呦,别给缘哥儿家吃穷了。”
这些孩子也不晓得有没有听到,同她对视一眼,转头就跑。
这一个个贪吃的,平时叫他们下地干活可没这么积极,一有好吃的,起得比鸡早,跑得比狗快。
新房建成,主人入住新家的头一日,要蒸糯米饭吃。他们是半夜搬的家,今天自然还算第一日。
按照河源村的习俗,蒸出来的糯米饭不是装在碗里,是用手捏成一个个圆团,抓着,沾糖吃!
付东缘亲切地称呼这样的饭团为“球”,并同这些小孩说,蒸糯米饭那天,他们都来,他请他们一人吃两个“球”。
有好吃的,小孩们自然欣然前往,一家喊一个,约着,一路上嬉笑打闹,跑跑跳跳地就来了。
他们到时,在院里没看见阿缘阿哥,只看到大板哥搬了两桶糯米饭出来,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这桌子是大牛家的,他们借了周劲五张,周劲用完以后还了四张,剩下的一张大牛说还有用处,不急着搬走,就先放他们院里了。
敢情是用来放糯米饭的。
“刚出锅,还烫呢,等一会儿啊。”周劲知道这些小孩眼里心里装的都是糯米饭,一刻也等不及,可刚出锅的糯米饭烫,没法上手捏,就叫他们在院子里玩一会儿,手上呢,把木甑的锅盖掀开,用铲子在松软白净的米饭里翻了翻,让热气快些散走。
“大板哥,阿缘阿哥呢?”有几个跟付东缘特别要好的,一来就问他。
“阿哥昨晚忙到半夜,很晚才睡,现在还在休息。”周劲边铲放边回应,不小心铲飞了一坨,掉了几粒在桌上,被一个眼疾手快的小孩桌了放嘴里。
“嘿嘿嘿。”他边吃还边笑。
几个小孩特别乖,知道付东缘在睡觉就不去打扰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
正堂里,刘得益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对这些孩子说:“我来给你们捏糯米饭。”
早上,付东缘和周劲都起晚了,糯米饭是刘得益起来蒸的。
后面周劲出来看了一眼,发现糯米饭已经蒸上,就没让夫郎再起来,自己起来烧火。
昨夜他要得狠了,夫郎沾床就睡,连句腻歪的话都没同他说,想必是疲累至极,周劲就让他多睡会儿。
“你们要吃大的还是小的?”
刘得益洗净手后,放下拐杖,倚在八仙桌的边缘,瘸腿虚虚地搭在地上,上手给孩子捏饭团。
“我要一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