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走了没两步,就看到他手里握着瓶能量饮料,在窗台吹风。
十二月初的汾川,只有两三度,他西装套外裹了件黑色毛呢大衣,肩膀很快,站姿柏木般修长挺拔。
像孤山残雪,即便终年被阳光热烈的晒着,也不会融化。
见她靠近,靳岑焰也只是掀起眼皮,潦草地抬眸瞥了她一眼:
“开药?”
“嗯。”路唯蓁把药单递给靳岑焰,指着上面龙飞凤舞地字,带着一点试探地指着:
“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我有点儿找不着路。”
“你不挺能耐的?”靳岑焰将塑料瓶丢进垃圾箱,接过药单往药房走,态度有点恶劣,“不是自已能解决么?”
“。。。”路唯蓁本来还是好脾气想给两人僵住的关系找个台阶下。
被他这样的语气噎了下,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人怎么这样,什么气啊,值得生这么久。
靳岑焰也不说话,拿着药单去药房开药,又给刚才那个医生打了个电话,礼貌地又问了一些注意事项和用药方法。
路唯蓁一直跟在他后面,他不说话,她也不主动开口。
两个人跟较劲似的。
一路出了医院到停车场,靳岑焰解锁车门,将药扔了进去。
路唯蓁伸手去开副驾驶的车门。
靳岑焰顺势往前欺了一步,摁住车门玻璃,将她逼在自已怀里。
这会儿的地下停车场没人,属于男人身上独有的沉木香,后调醇厚。
他周身带着凉意的空气都慢慢开始升温。
“你还生气了?”靳岑焰问,“你在气什么?”
关心人得不到有效回应的是他,想帮忙被拒绝的是他,连夜赶路过来被人凶了一顿的也是他,最后反倒是她生气了。
路唯蓁右手被咬伤,肿得毛衣都盖不上,幸亏羽绒服袖子宽大,但几乎活动不了。
她左手推了推他,撇着嘴说:
“你能生气,我就不能生气吗?”
靳岑焰轻笑声,俯身,头越来越低,他身上那股淡淡地香气几乎要把路唯蓁包裹住,目光沉沉,似乎在打量她,寻着什么。
“那你又看什么?”她躲开靳岑焰的眼神,“这里是停车场。”
“我看你的良心在哪里。”靳岑焰慢吞吞收回手,拉开距离,倚着旁边的石柱,双手十分装模作样的抄回兜里,说不出的潇洒。
路唯蓁不知道该怎么接他这个话。
本来是要道谢的,他连夜赶过来,不忙工作,先带她来医院。
路唯蓁不傻,她甚至觉得靳岑焰是不是对她也有了那么一点好感。
她用平时跟路聿青撒娇的方式,扯了扯靳岑焰的大衣:
“谢谢。”
“路唯蓁,早说过,我不吃这套。”他拉回自已衣摆,“况且你谢什么?谢我带你来医院?”
“嗯。”
“只有这个?”靳岑焰显然不满意,“我觉得你应该跟我道歉。”
“啊?”路唯蓁觉得靳岑焰怎么变得越来越难应付了,“为什么要道歉?”
靳岑焰直接被气笑了。
有这么难懂吗?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