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想就替小姐感到委屈。
明明老爷是靠着白家才有机会金榜题名,如今却与那柳氏鹣鲽情深,还把小姐撵出云府,断绝往来。
也就是白舅爷不在京,杨镖头也不在,若是白舅爷和杨镖头知道了此事,定是要率领众镖师上云府讨个说法的。
可怜了小姐,不仅要长途跋涉去沧州寻杨镖头,还要吃这种粗茶。
桑麻心里苦,嘴里也苦,这大麦茶怎么喝怎么不顺心。
云疏月一碗茶刚一上桌就咕咚咕咚见了底,还是这样大碗喝茶来得痛快。
“老伯,再来一碗!”
小半刻的时光,四人的桌面就堆了十个空碗,云疏月找来一个水囊,准备去灌些大碗茶带走。
她是真觉得这大碗茶好喝。
茶摊的备茶区很是简陋,就是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和一辆牛车。
“老伯,劳您帮我将水囊装满,多少钱算一算,我这儿一起付了。”
老汉眯着眼看不清桌上有几只碗,还是收碗回来洗的大娘笑着说道:“承姑娘惠顾,一碗茶一文,这水囊里的大碗茶就当送你了,一共十文就行。”
“那怎么行呢?摆摊做生意赚得也是辛苦钱,该多少就收多少。”
云疏月言笑晏晏,说话听着舒服。
大娘也跟着笑:“那就一共十二文,老头子,装满些。”
“诶!”老汉打出大碗茶,还记得云疏月喜欢放凉一些,每一碗都等到凉下来再灌进水囊。
等着灌水囊的时间里,云疏月好奇问道:“虽说是入了秋,这晌午的日头还是毒辣,二老看着年岁不小,怎的不叫家里年轻的孩子来看顾?”
话刚说完,云疏月就看到老汉和大娘收起了脸上的笑。
云疏月心知自己怕是问错了话,提到二老的伤心事了,心里很是歉疚。
若非是没了法子,谁又不想在家里好生歇着呢。
只是不知道二老到底遇到什么事,提起家里的年轻人时像是笼上一层悲伤。
老汉很快将水囊灌好,瘸着脚递给云疏月。
云疏月打开钱袋翻遍了也没见着铜板,就挑拣了一颗最小的碎银。
“实在不好意思,我这没有铜钱,只有这个,你们收下也不用找了。”
“姑娘,这可使不得,这太多了!”
“就当是我为我方才说的话赔罪吧。”
老汉推拒的手顿住,大娘从他手中拿过钱,塞回云疏月的手里。
“姑娘,你并不知道我们女儿的事,怪不着你。这些银子买下我们茶摊都足够了,买这点茶实在是浪费。银子你拿回去,茶就当我们送你们了。”
“那怎么行?开门做生意怎么还让自己亏本呢?”
云疏月心里更是愧疚心疼,她的父母只会无休止地找她要钱,这两位老人却如此心善。
“来摆摊本也不是为了挣钱,我们本想去城里,但能等消息的地方都得收钱,不然就要被当做流民乞丐撵出城,不如在城门口支个摊子,没有租子也能找点事情做。”
“那你们为何非要来云州城呢?等消息等的是什么消息?”
大娘不知道是想到什么伤心事,混黄的眼睛里晕满了泪水,嘴唇抖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