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拍拍她的肩,自己将眼泪眨巴回去,幽叹一口。
“其实我们有个女儿叫青荷,青荷绣出的花儿跟真的似的,好多绣庄的绣娘都没她手艺好。前些日子青荷跟着他哥哥青松进城卖绣品,二人早上天不亮出的门,晚上城门落锁了还未归,我们心慌,觉得孩子们怕是出了事,连夜来到云州城。城门刚开我们就进去找州府报案,知州大人只叫我们等消息。十天了,我们一个消息也没等到。也不知道我的荷儿和松儿是死还是活。”
老人家的手很粗糙,是常年下地的庄稼人的手,他抹掉同样粗糙的脸上的泪,一颗拳拳爱子之心却是如此细腻。
大娘缓了缓,补充道:“我们就是在这等消息,只要一日没有我们两个孩子的消息,我们一日不会离开。哪怕老死在这,也甘愿!”
云疏月喉咙一阵发紧,哽着说不出话来,她有些羡慕青荷和青松,有这么好的父母。
她将碎银放回钱袋,换了一块大些的,捏在手心里。
“抱歉,让你们想起伤心事了。”
二老擦擦眼泪,摇着头说:“不必抱歉,这些话憋在心里久了,如今说出来反而舒坦了不少。”
云疏月接过水囊,在转身离开的时候,将手里的银子放进了旁边桌子上的空碗里。
“走吧。”
云疏月叫上桑麻,去马车上拿了自己的包裹,向沈酌主仆告辞。
“澜澜公子……”
“云姑娘。”沈酌顿了一下,“或许你可以换个称呼,比如赵公子。”
云疏月疑惑:“那澜澜?”
“我们家公子的乳名。”雁书跨步上前,悄声解释道。
“可秦公子他……”
“秦公子与我家公子自小不对付,掐着架长大的。”雁书再次跨步上前解释。
云疏月耳根一热,惊觉自己竟叫了人一路的乳名!
“实在抱歉,赵公子,我不是有意叫你澜澜,哎,总之,以后不会了!告辞!”
云疏月拉着桑麻就开溜。
太尴尬了。
赶紧逃离吧。
雁书看着跑进云州城的云疏月主仆,有些不解,问着自家公子。
“公子,你不是说你想让云姑娘与你假扮夫妻吗?分明等下我们也要进城,为何不顺道一起走?”
沈酌斜了雁书一眼,从上看到下,眼底的嫌弃藏也藏不住。
少倾,听到马车内沈酌的声音传来。
“你若是有空,将三十六计翻到第十六计,多看看书总是有好处的。”
雁书揉揉脑袋,撇嘴坐上车辕驾着马车进城,心里不敢苟同,看书能将人揍跑吗?拳头硬才是硬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