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记忆中的月光被阳光取代,此时两人并肩而立,黑伞把莉莉西亚露在外面的皮肤遮得严严实实,脚下影子也不过短短一截。
格罗里昂不放心地把伞又往莉莉西亚那边倾了倾,恍然想起她刚才的问题。
简单理了理思绪,压低声音说:“齐渊给我的感觉很……怪异,感觉他的目的不只是留在这里那么简单,所以在昨晚决定去试探一下。”
其实莉莉西亚现在很想从伞下出去,晒晒太阳。
但她盯着格罗里昂握着伞柄的手瞧了许久,又慢吞吞将视线移至他那琉璃般的眼睛上,想了想,最终打消了晒太阳的念头。
只是懒懒地应着话:“那你试探出什么了吗?”
“没有。”格罗里昂垂眸。
漂亮的琉璃珠子随着他的动作隐藏一瞬,好在他又很快抬了眼,蓝色的漂亮珠子重新出现。
格罗里昂对昨晚的对话有所隐瞒,于是思绪也难免有些不太集中,眼神盯着某个角落有些涣散,从而致使幽蓝色的眼瞳仿佛罩了层薄雾。
深得莉莉西亚喜爱。
血族喜爱什么,就会考虑立马拥有。
所以莉莉西亚完全毫不犹豫抬手,直直朝着那双漂亮的蓝色琉璃眼睛摸去。
由于事突然,愣神的格罗里昂始料未及,哪怕对眼前骤然出现的手下意识闪躲,手中举着的黑伞可未挪动半分,仍旧全心全意帮眼前的血族遮挡着阳光。
“……你躲什么?”莉莉西亚问。
眼瞧着格罗里昂因为闪躲,一张脸几乎完全暴露在阳光下,身为“罪魁祸”的某人莫名没了兴致,不仅质问,还顺势收回了手,偏过头去看其他东西。
格罗里昂只觉得她像是傲娇的猫,没有半分血族始祖的架子。
“我没有想躲,只是有些条件反射。”
他笑说着,又将身子挺直重新回到伞下,甚至还用空着的那只手去主动碰了碰莉莉西亚的手腕,引导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眼窝处。
莉莉西亚感受着指尖处的温热,小心翼翼地动了动,心底悄然冒出些自己都未察觉的喜悦。
耳畔响起格罗里昂耐心又温柔的解释,“我在莱恩家族并不受宠,但我的眼睛他们都说好看,于是从小就有很多人想挖我的眼睛,他们说做成标本一定好看,但从来没问我愿不愿意。不过后来那群人都被我打服了,再也没有人觊觎我的眼睛……”
他在解释刚才为什么会避开。
莉莉西亚那只在触摸他眼睛的手骤然僵住,一动也不动。
她注视着他睁着的那只眼睛许久,久到心底莫名地泛起酸涩,涩得她感觉指尖有些轻微的刺痛,才悠悠开口:“那你为什么不躲……”
“因为我认为你不会伤害我。”格罗里昂答的干脆。
他再度握住莉莉西亚的手腕,动作轻柔地将她那只僵住的手臂放下,语气带着几分遗憾,“不过你也不能多摸,因为我刚才晒到了太阳,接触时间过长你或许会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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