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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三十一运河雨中游（第1页）

（七十三）运河雨中游

停了一会儿，杨晶直起腰来，压抑着不让自己笑出来说道，“还有一次，一个小初中生儿吧，大概是穿了他爸爸的游泳裤，又肥又大！更可笑的是，他太兴奋太急着下水了，游泳裤没系牢，游着游着，游泳裤竟然掉了下来，这大孩子光着屁股哭着上了岸，还是我给他把游泳裤捞上来还给他的呢！”说到这里，她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又笑弯了腰，笑得直捂肚子，果鹤鸣受到强烈的感染，也疑惑地开怀大笑起来！笑声停止后，两个人并肩往村子里走，果鹤鸣锲而不舍地疑惑地追问着杨晶道，“杨晶，你到底什么时候来河边儿的？你到底看见什么了没有？”杨晶扑哧一声笑出声儿，“告诉你吧，我挺老早就到了！本想看运河日落，回去写篇散文给报社投稿，谁想，‘搂草打兔子’偷看了你游泳！”

“什么？！杨晶，你全看见了？”果鹤鸣张大了嘴巴说道。

“当然看见了！老封建，至于嘛！不过……”

“不过什么？”果鹤鸣被这个“黑不牙碜”的丫头窥见了隐私，恼羞成怒没好气地问道。

“不过，你的身材，真棒！”说罢，哈哈大笑着跑走了！果鹤鸣满脸尴尬，但胸中却激荡着热情，如果她不跑，他或许会大着胆子拥住她，在她的嫩脸上亲上一口。

数伏天儿的运河湾里，就只有两个时候少有人来，一个是夜幕降临之后，一个是落雨的时候，偌大的运河湾在这样的两个时候才能归于寂静，露出她“悠远清凉，哀而不伤”的本色来。果鹤鸣在杨晶的软磨硬泡下，终于相约着在一个落雨的天气里来到运河边，他们各自将衣物放在干燥妥帖之处后顶着天上落下的雨点来到水边儿，杨晶既是蓄谋已久，她的准备也是简单而充分，裙子里面就游泳衣，将花裙子脱掉就可以下水了。果鹤鸣则穿着一条深颜色的内裤，这是杨晶笑着对他提出的要求。

果鹤鸣在农村体力劳动与早晚刻意锻炼的磨练下，体形挺拔得像那运河边高高耸入云端的白杨树，身体稍一紧张，胳膊、大腿，臀部的肌肉便“噌”的聚成一块块儿的“疙瘩肉”，就连颈部的肌肉也是“突突”的乱颤，平日里有衣服遮掩尚不觉得，如今只穿一条土布内裤，失去了衣服的掩护，他男性健美的身体近距离地展现在了姑娘的眼前，如果他身上涂抹上一层光亮的油性物质，那便是一幅男性健美运动员的图画。一旁的杨晶瞥见这样的一幅画面，心下“突突”疾跳了起来，对于异性的原始的美的欣赏，霎时间填满了姑娘的心房！在姑娘偷眼打量小伙的同时，小伙又何尝不再打量她？在女性群体中也只能算是中等个头的杨晶，微黑的皮肤平常的相貌本不是那种特别吸引年轻异性眼光的身材，在这一刻竟陡然生了变化，成熟的女性的身体在泳装的衬托下，散出雌性荷尔蒙的强烈得令果鹤鸣目眩的气息，被雨水打湿的泳装后面的丰满的胸脯，与脂肪充沛而圆润的臀部，只一眼便能够勾起一个正常男性的最原始的欲望，然而那张椭圆形鸭蛋脸上的那对黑珍珠般的眼睛，却绽露出明亮而凛然的不容侵犯的光芒。“果鹤鸣，看什么呢你！跟个二傻子似的！还不快下水！”杨晶微红了脸咤叱着说道，果鹤鸣闻言满脸尴尬立即转身扑入河水之中，他真希望那河水就是她丰腴的身体，或者说他把河水当成了她的丰腴的身体，他粗暴地拥抱揉搓着它，他似乎要融入进去占有它，此时果鹤鸣的身体仿佛要炸开似的。女人哪，你怎么这么美！果鹤鸣在内心深处一遍遍地呼喊着。

斗大的雨点击打在河面上击打出具体而微的莲花的形状，也击打在果鹤鸣的额头上面，他的狂热与躁动因之而冷却了许多，他习惯于一个人游泳，那片水域的坑坑坎坎儿他都了然于胸，这里是他的地盘儿！忽然他想起这是杨晶第一次在流动的河水中游泳，又是这么样的一个落雨的天气，他不能只顾自己，他得时刻关照杨晶。这时已步入齐腰深水面的杨晶，身体裸露的部分都在淋着雨，雨水迷蒙了她的那对亮晶晶的黑眼睛，她似乎有些害怕，不知道是该继续往前走呢还是退回到岸上，她双臂抱在胸前，这时冲在前面的果鹤鸣已经转身朝她游了过来。

“杨晶，蹲下！把自己藏在河水里，淋不着雨，河水里暖和，你就不冷了！”果鹤鸣边游边朝杨晶喊道，杨晶按照果鹤鸣的吩咐，伏下身子，将身体藏在河水里，能听到雨水打击在河面出的“啪啪”声，而河水里面真是静极了，仿佛都能听得到它舒缓流动的声音，而伏于它的怀抱，避免了雨点的击打与轻风的吹拂，它的怀抱竟然是那么的温暖，偶或还会有不知名的或大或小的鱼撞击在身体上，心里猛的一惊既而又是巨大的喜悦，这么近距离地接近大自然，在它的怀抱中接受洗礼，这是在游泳池里绝对体会不到的，这该是上天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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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杨晶的身体借着水的浮力轻漂了起来，她面朝下舒展开四肢，背上被雨点击打生出一丝凉意，而浸在水中的部分的又是温暖的；她同时还感觉到自己在移动，在随着河水缓缓的飘动，她将眼睛眯起来，她似乎看到了河底的昏黄的沙中贝壳儿，她想那不是贝壳，那该是能吃能喝能活动的活着的贝类。这时她听到了大力击水的声音，一个黑影朝自己游了过来，她知道那是果鹤鸣，她想起了刚刚展露在眼前的健美的男性的身体，心房差不多又狂跳了起来，一种渴望被紧紧拥抱与揉搓的欲望像那天空疾飞过的燕子陡地在心头掠过，她暗骂了自己一声“呸，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杨晶忽然想恶作剧一下，她听到了果鹤鸣在喊她的名字，她还是故意不动，面朝下背朝上、四肢摊开、紧闭住气保持原来的姿势，她感到一只有力的手在轻拍她的手臂，小心地轻拍生怕拍坏了似的，她心里暗自笑了。只一会儿功夫，果鹤鸣仿佛着急了失去了耐心，杨晶只觉得那只拍她的手臂的大手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胳膊，之后顺势向上一提，边还喊了一声，“杨晶，我的大小姐，你怎么了？！”果鹤鸣那一提之后并没有松开抓住杨晶手臂上的手，而是“不怀好意”地将那此时显得白嫩了的身体拉向自己，此时憋气久了的杨晶在水中直起身子，丰满的胸脯跃出水面，然后大笑着喘着气。果鹤鸣赶忙松开握着女子胳膊的手，而杨晶却将双手不经意地搭在了果鹤鸣的双肩上，由于笑得过于开心，或许忘记了自己是在落雨的河水之中，几口水灌进了她的口中，果鹤鸣双手同时握住杨晶的胳膊，脚下踩着水将她托出水面。湿淋淋冷飕飕的雨水打在脸上，河面上清凉的风吹拂着面颊，两个年轻人激灵了一下同时清醒了过来。

纸里包不住火，没有不透风的篱笆墙，果鹤鸣和杨帆仁的女儿杨晶雨中戏水的事很快便在果园村传了开来，像所有传播得快的消息一样，越传越悬乎，越传越有鼻子有眼儿活灵活现，有人说果鹤鸣游泳从来都是一丝不挂这回也一样，有个四十多岁的老光棍儿更是编派说他俩都是一丝不挂的裸泳，果鹤鸣听说后气的找到光棍儿扇了他两个嘴巴子。

其实最先坐不住的该是杨帆仁夫妇，夫妻俩在当天晚上就知道了这件事，杨晶湿漉漉的游泳衣堂而皇之地晾在院子里，帆仁老婆立刻追问是不是游泳去了？到哪儿去游的？什么时间去的？和谁去的？等到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帆仁老婆惊得张开口半天合不拢，她惊讶于女儿的大胆与出格儿了！然而女儿却轻松地说，“妈，这有什么嘛！我喜欢游泳您是知道的，原先在县城的游泳池里游泳，暑假里差不多有一大半时间是泡在水里。如今咱们到了这里，运河里常年有撒网捕鱼的，才五月份就有那些个半大小子们猴儿急地下河凫水，我眼馋的什么似的！我知道在江河里游泳和在游泳池里是绝不会一样的，毛主席他老人家不是喜欢在长江里游泳吗？咱们的这条运河是人工河，没有什么激流险滩，又有这个土生土长的果鹤鸣带路，我真的安全着哪！”说到这里她又咯咯儿乐了起来，似乎想到了果鹤鸣的健美的体形她的脸在暗处竟有些红晕，但帆仁媳妇是看不到的。

“安全？！和果鹤鸣在一起安全？孩子，你知道果鹤鸣他爸为什么被人给轰回来吗？你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是因为男女关系那点子事儿！‘知人知面不知心’哪，你知道果鹤鸣心里是怎么想的？你知道吗？你不知道！”帆仁老婆停下来看了女儿一眼，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女儿，一不留神就长成了一个体态丰盈的妙龄女子，直到有一天她和女儿一起洗澡，在给女儿搓背的时候，她才现女儿成熟了长大了，而女儿丰盈的女性美令她这个当妈的非常骄傲，她心中暗忖，“谁能这么有福气娶到我们的女儿？！”

想到这里帆仁老婆心头一紧正色道，“如果果鹤鸣一时冲动失控，把你怎么着了，到那个时候该怎么办？我的孩子，万一生是这种事，该怎么办？”帆仁老婆急得滴下泪来，仿佛这种事情真的已经生了似的。而杨晶却惊诧于妈妈的“大惊小怪”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生？果鹤鸣不是那种人！”杨晶嘟囔着说道，然而她猛然想到了果鹤鸣握住她手腕往上一提时地凶猛的眼神儿，便心中一凛，隐隐感觉到了一丝畏惧与一种喜悦，或许果鹤鸣真的会失控，也未可知，“万一生了，果鹤鸣疯了，冲动了失控了对我撒野了欺负了我，那……”她咬了一下嘴唇说道，“那我就嫁给他好了！反正早晚得嫁人，嫁谁不是嫁？！我觉得，嫁给果鹤鸣也不错！”说着，杨晶眼前再次浮现出了那健美的雄性的身体和憨憨的带着羞涩的笑容。

帆仁老婆闻言便流出大滴的泪水来，她哽咽地说道，“晶儿，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嫁给果鹤鸣？一个农村小子，也配娶我的女儿？！除非他能‘鲤鱼跳龙门’，成为一个吃‘商品粮’的！否则，他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休想！”对农村人的厌恶与仇视，或者对于落后与贫穷的厌恶与仇视，在帆仁媳妇的近似于恶毒的言语中，被女儿杨晶看得清清楚楚，她惊讶于母亲的泼妇一般的言语了！

这时，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的杨帆仁温言对激动的母女说道，“晶儿，你妈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你喜欢果鹤鸣，他也对你有好感，这我们都看得出来。”

说着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老婆，“咱们家的体力活儿，鹤鸣差不多全给包了！我一直说，这小伙子实诚，不错！不过现在‘四人帮’打倒了，广播里说马上就要恢复高考，前两天我进城碰到了你们中学的老师，他说的确是这样！他让我带话给你，抓紧时间准备！你和果鹤鸣都是高中生，你们俩都该好好准备，‘人生能有几回搏！’你们不妨就搏这一回！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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