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板看着苏诫拦腰抢走的女子,再看看牵着孩子手的美妇,转而看向苏诫……
反复几次。
两只妆得婉媚的桃花眼就这样不住地转溜,眼里透出惊疑、迷惑、混乱的神色。
六年前,时年十八岁的苏郎君拿着一叠手稿来到花见羞,付下定金让店中匠人帮他打制一套大婚时用的头面,然而两年后,那些样式独特的钗、簪、步摇做好了之后,却无人来取,回回差人去问,回回只得个“我家大人说,先放着,等他哪日要娶妻了自会去取”。
可想娶妻的插戴还在他花见羞的柜里放着,其主人已当了爹!
多年前常与他一起来店里挑选妆饰的池家小姐多端淑娇妍啊,就这样死在了他的手里,说什么弑爱不事,都是故作深情的幌子罢了。
只是这爹当了就当了,一家子整整齐齐的也好看,可怎么又要带着个姿颜绝艳的在身边,还一块游街,着实是教人看不懂。
且看他对蓝衣美人的极度在意,莫是替旧新欢?
如此样貌身段,确实是比从前那十几岁的池小姐更胜三分!
今日举家出门,难道是好事将近,所以才不需遮掩了?
不谢花自顾胡思着,几人已移步店中展示货品的柜台去选购妆饰了。
“我觉得这盒胭脂颜色很好看,你用应该合适,要不要上唇试试?”苏诫指着展示台上一盒色泽莹艳的口脂,问云渡。
“我不需要。”云渡冷然。
“郎君好眼光,”羡娘在旁开腔,“云姑娘容华天赐,自然无须这些俗物点缀,妾初来京都,还未来仔细见识这皇都的繁华,也不清楚哪家商铺的货好,幸得今日有大人及云姑娘同行,妾才有机会知道此条街上哪家货精,哪家货简。”
听闻此话,终于回过神来的不谢花瞬间找回生意人的状态,与羡娘攀谈起来,所说皆是些他的店如何久远,如何物美价值,如何比这两年新开的万象楼用料纯正,做工精细等话。
羡娘拿起胭脂看了又看,很是喜欢的样子,“此前阿致他爹也常带我到水粉铺子选买胭脂铅粉,他描得一手好丹青,所以呀,每次选胭脂都会帮我上唇试色,自他不在……”
长长叹一息,神色哀凉。
“娘子若不觉在下唐突,在下愿为故者代劳。”苏诫文雅一礼。
羡娘眉梢挂喜:“那便有劳郎君了。那就麻烦云姑娘帮妾照看一下小儿了?”
羡娘把孩子托给了云渡,便在店老板的带领下与苏诫并行去了隔屏后。
行色娇羞,边走还不忘朝云渡使眼色,似是感谢。
云渡脸色略苦,想不通苏诫怎么就主动要接近她了,他早时不是对人凶巴巴的嘛?!
莫非是在街边说话那会儿改变的心思?
思索间,身边突然围上来一堆妙龄女子。
“这位姊姊,看你肌肤这样雪白细嫩,不知平时怎样保养的?”
“哇!还有头发,好长好顺滑呀!怎么养的呀?”
“口脂用的哪个色?”
“脸上真的没有敷粉吗?!”
“我们跟了你一路,实在想知道你的养颜之道呢,还望姊姊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