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般连嘲带讽的样子。
沈盈息漠然,从腰间解下了玉佩,丢给躺地上的少年,“无论你信不信,我们日后会再见的。”
说罢,她不再管上官慜之,抬脚离开了房间。
待少女走后,上官慜之犹自躺在地上许久。
撕裂的伤口还在流血,汩汩流动的冰凉液体从额角滑落,像一条小蛇从额头缓缓爬到了耳廓里,血浸湿了衣衫,缀重了全身。
身子好重,如坠千斤,心跳缓慢,是要死了吗?
……
默数了一段时间,或许很长,或许很短。
上官慜之没等到自己的死亡。
他等来的是医师。
那是位青衣的青年,身量极高,还有副极好的相貌。
上官慜之被这医师扶起来坐好,医师打开药箱前对他道:“沈老板令某来为你医伤。”
沈老板?
哦,原来她姓沈。
“她叫什么?”少年漠然问道。
医师顿了顿,处理伤口的动作霎时间失力,重重擦过伤口。
尖锐的疼痛猛地击中了额头,上官慜之却呵笑一声,“你不想说没关系,我迟早会知道。”
反正是她说的。
他们日后会再见的。
他等着。
沈盈息找来老鸨,卸下荷包,“你送去的小子我要了。”
老鸨打开荷包一看,里面那厚厚的一沓银票重得她双手哆嗦,她抖着手把荷包系好,欲哭无泪:“可可可他是官家的,奴使唤得了却放不了啊。”
沈盈息眼尾一扫,黑眸平静:“没让你放人。”
老鸨一惊,紧接着捂住荷包,小心翼翼试探:“那依照您的意思是……?”
“看着点,别让他死了,”沈盈息微顿,思及这花楼的特殊,有个念头在脑海里浮现。
“他来此处多久了?”
“呃,半年了。”老鸨答。
沈盈息颔首,“他经常寻死?”
老鸨转了转眼珠,含糊地说:“刚来不久的都是这样的,尤其是这种大家子弟,刚落魄嘛,还不愿意学伺候人的本事的。”
闻言,沈盈息思量半晌。
来此半年了,经常寻死,看来的确是厌恶那所谓的伺候人的本事。
见沈盈息沉默,老鸨咬了咬干燥的下唇,“这贱……咳,这孩子是不是冒犯到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