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空眨眨眼:“如果您说的凤凰是指风清梧的话,我是他的后人。”
玄武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个消息。
宁长空试探道:“我有一事想向前辈讨教。前辈为何身在此处?”
他拿这个问题去问过白闲,白闲只说是些陈年旧事,而且他也不知道事情全貌。
“你爹干的。”
我爹……哦哦风清梧啊……啊?
宁长空眼睛瞪大:“为什么?”
玄武叹息道:“风清梧放我一条生路,只把我镇于此山下,要求就是我绝口不提此事。”
“当然我想提也提不了,他下了封口咒,也不知道他提这个要求干嘛……”
宁长空只好换个话题:“我回蓬莱时,发现前辈邪气缠身,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玄武还是沉默。
宁长空这下真的有些惊讶了:“也是和封口咒有关吗?”
凤凰是怎么给千年之后的事下封口咒的?
“算是……有关吧。”
宁长空不死心:“您……”
“神话时代过去了,孩子。”玄武打断他。
“我的故交、知己全都离开了,风清梧留我在此,我当年觉得是种折磨……但现在来看,能庇护一方生灵,也感到颇为欣慰。”
玄武平静地说:“我以身镇蓬莱大阵的阵眼,便只做阵眼,不问世事……孩子,你明白吗?”
楚清歌低声评价道:“很绕的发言,有些古怪。”
白闲下台阶的脚步声已经隐隐能听见了,宁长空转过身,心思却全在玄武身上。
他试探地说:“现世灵气已经复苏,又是如神话时代一般的好风光,前辈大可观览一番,不必自缚于此。”
玄武有些心动,却没有接话。
“他没有惊讶,长空。”楚清歌开口,“没有惊讶灵气复苏的事。”
宁长空眸色一沉,拾级而上。
灵气复苏元年,3月12日中午,蓬莱·羽乡·翎煌府。
白闲亲口说的,灵气复苏那晚,蓬莱山下突如其来出现了高浓度的邪气。
玄武分明是元宵节当晚就失去神志了,那是怎么知道灵气复苏的事的?
难道是……在他失去神志之前,就有人告诉他了?还是说,就是在那晚带来邪气的人,告诉他的?
楚清歌提醒:“不能保证邪气什么时候出现的,可能是延时炸弹。”
宁长空被白闲送回翎煌府,按倒在床上,但完全没听他在说什么:“其他所有的邪气都是准时在灵气复苏那晚爆发的,没道理玄武身上的就有时差。”
没道理玄武能够在灵气复苏之后,先知道灵气复苏,再被邪气侵蚀。
白闲正在和青耕复述他当时是怎么个不舒服法,宁长空盯着青耕,青耕自觉保证道:“我不叹气。”
宁长空实在吃不进饭,只好乖乖承认吃了东西就不舒服,只是回答症状时避重就轻,尽可能地撒谎。
青耕检查完脉象,问完症状,接下来就要触诊:“少主,麻烦躺下来……”
“能不按吗?”宁长空已经僵着脊背躺了下来,嘴上还是忍不住可怜兮兮地问。
他一直挺怵这个的。主要是不能完全造假,必须留着一定痛觉和身体反应,和他吃啥吐啥的表现对得上。
青耕不为所动:“乖,不做检查,身体好不了的。”
宁长空换了个人求救:“姐?开开痛觉屏蔽吧?”
楚清歌冷静分析:“开了痛觉屏蔽你还是会不舒服的。”
痛觉屏蔽程度提得很高,但他能够感受到腹腔里那个器官在按压之下不安分的翻搅,每一次按压都能引起一阵抽搐。
宁长空努力压下一阵阵的反酸,回应着青耕的提问。但随着每一次呼吸,那股翻涌的感觉似乎都在加剧。
最后他还是不堪忍受地折起身子,扒在床边呕吐了起来。
其实胃已经吐空了,他也呕不出来什么,就吐了些胃液和清水。
白闲心疼地拍着他的背。青耕正在一边写新开的方子,一边嘱咐白闲注意事项。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把小凤凰的性子摸了个大概:一丝不苟,做事过度认真,不要命的工作狂。
指望他自己照顾好自己是不可能了,还是要身边的人多多费心。
缓过劲来,以一个不太舒适的姿势蜷在床上的宁长空扯了扯青耕的袖子,低声问道:“能都开可以空腹吃点药吗?”
他刚刚痛出来的生理性泪水都没擦掉,瞧着总算有了点符合真实年龄的小孩子气。
青耕有点心软:“吃饭很难受?”
宁长空拉了拉被子遮住小半张脸,就当作默认,还补了句:“我可以辟谷,不吃饭也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