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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翌日上午,沈渊用完早膳去主殿看望母妃。
&esp;&esp;吴院判正伺候云妃用药。
&esp;&esp;云妃今天看着比平时要有精神一些。
&esp;&esp;沈渊请过安,上前接过吴院判手里的药碗,想伺候云妃喝药。
&esp;&esp;云妃看他一眼,问:“今日一大早,你怎么不去文华殿?”
&esp;&esp;沈渊一顿,他都多久没去过文华殿上课了,还以为母妃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esp;&esp;他想,如果把父皇搬出来,是不是能彻底让母妃死心,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呢?
&esp;&esp;于是,他说:“昨日父皇准许我不读书进学,只要在您身边安心尽孝。母妃,您安心养病,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
&esp;&esp;云妃听着他的话,眉头渐渐蹙起:“你怎地如此愚蠢?天底下哪个父亲不希望儿子有出息?”
&esp;&esp;她脸颊微微泛红,气息急促:“芙蓉——”
&esp;&esp;她扬声喊芙蓉上前:“去拿两盆冷水,把他给我浇清醒一点!”
&esp;&esp;“娘娘!已是中秋,天气寒凉,不可啊!”芙蓉劝道。
&esp;&esp;沈渊听着云妃的话,心一阵阵发凉。
&esp;&esp;他真的搞不明白,母妃为什么总是不愿清醒?
&esp;&esp;为什么他稍有一点孺慕之情,母妃就会狠狠将它掐灭?
&esp;&esp;或许这就是他的命吧。
&esp;&esp;亲情,就不要再指望了。
&esp;&esp;云妃声嘶力竭吼着芙蓉,让她去端水。
&esp;&esp;吴院判不停地劝云妃息怒,以免病情更加严重。
&esp;&esp;云妃气得双目通红,什么也听不进去,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沈渊:“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esp;&esp;芙蓉实在没有办法,端了清水,对沈渊道了声“得罪”,朝他身上泼了过去。
&esp;&esp;水凉彻骨。
&esp;&esp;沈渊只觉得上天真是跟他开了个玩笑,重来一场,跟母妃的关系,却是这样的收场。
&esp;&esp;罢了。
&esp;&esp;罢了。
&esp;&esp;就算还了母妃的生养之恩吧。
&esp;&esp;云妃看他无动于衷的样子,气性翻涌:“去……去外面跪着……”
&esp;&esp;沈渊浑身湿漉漉,冲着云妃跪下,郑重地磕了三个头。
&esp;&esp;随后平静地起身,去了殿外,跪下。
&esp;&esp;秋日没有阳光的早晨,风如刀割般吹在沈渊身上。
&esp;&esp;每一丝寒意,透过湿透的衣物刺进来,仿佛直刺心扉,显得分外凄凉。
&esp;&esp;沈渊想不通,这回他决定不想了。
&esp;&esp;母妃恐怕时日无多。
&esp;&esp;最后的日子,随她折腾,也算母子缘分一场。
&esp;&esp;等中秋宴结束,便各归各路了。
&esp;&esp;文瑞看主子浑身湿淋淋地被罚跪,找了件披风,给他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