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感觉不对劲,放下挡住灯光的手指,心虚的朝他看去。
黑暗的房间里,只有床头晕开着台灯半轮昏黄的碎光,陆屿川靠坐在床头,赤裸着胸膛坐在那碎光之中,每块肌肉的起伏都清晰可见。
陆屿川的口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摘下,此刻,他俊美如神祇般的面容就沉在那半轮碎光中,黑色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眉眼,只能看见他紧抿的薄唇,还有苍白的脸上渗出的汗珠,似乎正在忍耐疼痛。
半晌,他才嗓音沙哑的开口:“我不喜欢别人,看我的身体。”
朝颜:……
好,好,好。
他只是一个病入膏肓且害羞的帅哥而已,他有什么错。
她朝颜是个色鬼好了吧。
忍住质问他关灯怎么看病的冲动。
朝颜把手搭了他的脉搏上。
和上次一样,一塌糊涂,不过多少要有力的多
又借着昏黄的灯光,看向了他的胸膛。
那些皮肤下盘根错节的血管,已经从暗紫色变为了浅紫色,可见上次的治疗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只是看着那胸膛上密密麻麻的刀口,朝颜觉得用每次都用刀割开淤结点始终不是办法。
想到了什么,她忽然伸手,探向男人劲瘦的腰……
“你做什么?”
一只大掌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男人的眼底涌出几分本能的狠意。
朝颜吓了一跳,但很快理直气壮的开口,“刚刚不是压到你了?看你那么痛的样子,我不摸,怎么知道有没有压断肋骨?”
男人瞳仁微动,目光落在她娇俏而嚣张的脸上。
其实她很轻,只是刚好刚才按到了他上次的伤口。
但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实在可恶,他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索性大大方方往后一躺。
“那你摸吧。”
朝颜:“……”
她撤回刚刚的想法,陆屿川才是真正的出生。
……
两分钟后。
朝颜检查完毕,索性蹲在床头柜边开药方,
“这次不用再开刀,但是要用针灸先刺激淤堵点,然后泡药浴引毒血,我去叫管家抓药,可能要半个小时,我的针,还有一些特定的药材还在我的房间,或者你可以穿好衣服去我房间等我。”
“嗯。”陆屿川靠在床头,闭着眼睛的样子有些疲惫。
朝颜看了他一眼,拿着药方转身离开。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眼底所有的情绪都沉淀了下来。
她再次确认过,陆屿川身体里的毒素以及腿上的伤都是千真万确的。
而且非常严重。
那么当年爸爸的那场车祸,陆屿川究竟知道多少?
为什么他自己也会伤成这样?
当年,爸爸做生意诚信,做人友善,根本不可能树敌。
难道,是陆屿川的仇家暗算他,只是顺带连累了爸爸?
朝颜攥紧那张药方,面无表情的下楼,内心却是暗潮涌动。
看来,想要知道真相,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好好呆在陆屿川的身边。
这样她总有一天能进入陆家老宅,又或者,至少可以慢慢调查,陆屿川到底还有多少仇家。
……
另一间客房。
贺希希对着电话,低声轻笑。
“奶奶,我们没有猜错,市长的事果然是陆屿川为朝颜出气做的,我已经成功住进陆家,你放心,我会好好去找朝颜的把柄,不会让她一直踩在我们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