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吃,自己留着,可不能吃多,一天就一颗。”
“喔!”
过了会,李奎勇和他弟弟李奎元挑水回来了,
“跃民,你过来了?怎么拿这么多东西,又让你破费了。”
钟跃民道:
“我好不容易来趟你家,过来看婶儿,还有你弟弟妹妹,总不能空手吧?你们院里现在还没装自来水嘛?我家那块早就有了。”
李奎勇道:
“我家这边大杂院,不能跟你那边比,年初就说要装自来水,只是一直没动静,我估摸又得到明年去了。”
两人寒暄几句,去了隔壁,李奎勇和他几个弟弟妹妹都住这儿,那种高低铺,用个帘子简单隔一下,
“随便坐,地儿小,别介意啊。”
钟月民直接坐床铺上,“咱得有几年没见了吧?刚过来时差点没找到你家,还是问的人。”
李奎勇点头,
“有了,跃民,说真的,你们大院里的人我一个瞧不上,唯独你是例外,我好哥们不多,你是其中一个。”
钟跃民苦笑声,没多说,转而道:
“这些年家里怎么样?”
李奎勇叹口气,
“你也看到了,我父亲走后,日子过得更紧巴了,要不是街道办这边照顾着点,一家子都得活活饿死,我想找活干,也压根找不着,我这每天就琢磨着怎么才能让弟弟妹妹不饿肚子,吃上饱饭,愁啊!
对了,那钱我一时半会还真还不上,你宽限我些时日……”
“别老提这个,搞得我今儿来催钱似的”,钟跃民道:
“我现在不缺钱,不用着急还我。”
“你不是也就每月块的生活费,就你们大院里这些人,每天吃喝玩乐这么个折腾法,月底都是得挨饿了”,李奎勇道:
“过去一到月底,你可没少来我家蹭饭。”
钟跃民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也够混蛋的,人说得是事实,李奎勇家都这么困难,他还能下得去嘴,也变相说明李奎勇一家实在,真诚,人家从没埋怨过。
“我最近找到个挣钱法子,钓鱼!”
钟跃民道:
“每天都能钓到三四十斤,卖给供销社,三毛一斤,一天就能挣十几块。”
“你就吹吧,这大冬天的你还钓鱼,还三四十斤,河里鱼你家养得怎么着?”
钟跃民从随身包里取出一军用水壶,交给人,
“这是一种国外的‘药水’,专门用来钓鱼的,你将它倒在饵料上,蚯蚓、玉米饼等可以,一抛下河,鱼儿立马能上钩,我说一天三四十斤都算少的,你要不信,自个去试试。”
“真的假的?国外还有这种药水呢?”
李奎勇拧开盖子,闻了闻,没任何味道。
“你试试就知道了”,钟跃民道:
“不过,奎勇,这事儿千万不要声张,你钓鱼高调点可以,但这‘药水’一定要保密,你呢隔三差五去钓一次,然后卖给供销社,不然这天天去,太惹眼了,要被小人盯上,免不了一些麻烦。”
李奎勇见跃民说得煞有介事,道:
”跃民,真要每天能钓这么多,一个礼拜钓一次也成啊。”
“那你回头就试试吧。”
他了解李奎勇的性子,自尊心强,你要直接给他钱,人肯定不会收,觉得你瞧不起他,所以还不如给他个挣钱的法子,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仙泉他有的是,用完了再给他装一壶。
李奎勇道:“跃民,昨晚不跟我说有事,什么事啊?”
“也没什么!”
把礼拜六天桥剧场买票的事儿一说。
“我以为多大事,不就助个场嘛”,李奎勇拍着胸脯道:
“礼拜六那天我一定来,那几个小子敢呲牙,我帮你收拾他们。”
“不至于,我估摸打不起来的。”
这边待了一个来小时,他便离开了,李奎勇也迫不及待拿了家里的钓鱼竿,家里是有的,之前也去钓过,不过基本都是空手回来,
“大哥,你这干嘛去?”
“钓鱼,奎元,你跟我一块去,拿个水桶。”
“喔”,李奎元有些不明白,怎么这时节去钓鱼。
兄弟俩拿了渔具出了门,遇上街坊问干嘛去,说去钓鱼,待两人走远,街坊笑呵呵摇头,
“这俩傻小子,大冬天钓鱼,脑子冻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