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敢在大喜之日闹事的,那都是不死不休的仇。
老刘看臭虫一般俯视李慕玄。
看这个混蛋的一生,毁人生计、夺人尊严、乱人喜事,哪一件都足以结下死仇,也就他自己把这些事当做恶作剧。
“你知道你的游戏,害了多少人吗?”
“知道···”李慕玄擦拭鼻孔被踢出的鲜血,“不然我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说,想怎么样。”
老刘将方才的脚伸了出去,“山路难行,皮鞋脏了,给我舔干净。”
此话一出,现场的氛围突然冷了些许。
李慕玄青筋暴起,大喘着粗气,双手颤颤地握住了老刘的脚踝。
“都是我自找的···”
说罢,他将皮鞋肮脏的面儿凑到了嘴旁。
“啧···”老刘不屑咋舌,抬脚一踹,“我还真怕你咬我。今日咱们的事情,就算是翻篇了。”
“并不是我出了口气心里痛快,只是不在乎了。”
“实话告诉你,李慕玄,知道你要收缘,我们帮着公司将和你有瓜葛的联系了一遍,七十年弹指一挥间,真要找你算账的没几个。”
“有人释怀,有人觉得你不值得他们跑一趟,更有很多,要多番提醒才会记得过往中有你这一号人。”
“你出身世家豪门,莫非还从小缺爱嘛,别将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哗众取宠的家伙。”
李慕玄被数落得一声不吭,埋头良久。
忽然之间,他又疯魔似的捧腹大笑,笑的前仰后合,翻倒在地。
对啊,自己算个屁啊···
青竹苑,三一门,全性···上至父母,下到朋友,从亲人到敌人,好像自己对不起所接触的所有人。
百来年,白活了。
哈哈哈哈哈!
“善哉善哉,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净安和尚施以佛礼,“李施主,往昔的恶业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却,希望锣声响后,你可以脱胎换骨吧。”
李慕玄缓缓从地上爬起,双目微闭。
“多谢。”
净安和尚说完,走到陆瑾旁,冲老爷子叩头施礼。
“和尚,你这是?”陆瑾有些不解。
“陆施主,你是好人,还是大好人,只希望有些事,可以三思吧。”
陆瑾沉默不言。
这几天来,晚辈来劝,同辈也来劝,他一个活了百年的老东西,貌似都成了不懂事的稚童了。
“我知道了,谢过。”
陆瑾闭上了眼,坐地调息起来。
等再次睁眼时,已经是第七日了,之前走掉的乐子人,在最后关头全都跑了回来。
一待,便等到落日敲锣。
陆瑾缓缓起身,换了一身行头,穿了三一门人的练功服,走到李慕玄面前。
“各位,还有没有人要找这个人算账的?没有的话,他可就归我了。”
···
颜欢盘坐石壁凸起处的高台,默默俯视着整个山谷。
等求真会的黄宁儿出面,以陆瑾的三掌,换来李慕玄的“倒转八方”之后,便是二人的生死局。
颜欢不觉得口头劝说,对消解陆老的心魔有何帮助,他只能等战局终了,届时随机应变。
不过有老天师张之维在场,颜欢有些事不必太过操心。
毕竟他不好对陆老爷子动手,可老天师抽起来,一巴掌一个不吱声。
颜欢继续观察战局,山上三一遗址当中,忽的起了一阵缥缈不定的云烟。
有股清新纯澈的炁息散布了过来,仿佛是有人刻意邀请,想吸引颜欢过去一般。
“这股炁给人的感觉,有点熟悉啊···”
颜欢看了眼山谷中的冯宝宝。
唰!
一阵明焰转下,颜欢来到了张之维的身边。
“老天师,恐怕是有心思不明之人在背地生事,用手段邀我过去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