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和闪灵交易过,对方会维持住明都那个假身份,至于利用它去做别的什么,常羲也管不着。
“姐姐,是有什么想和我说吗?”宁钰察觉到她的食不知味,心里升起一点不好的预感。
也许因为她带自己离开深山,宁钰知道对方把他当成了自己的责任,明明年纪也没多小了,还是被当成小孩子养,诸如“出差”回来带礼物,每天一起吃早晚饭等等不胜枚举。
无论有什么,姐姐都鲜少把压力带给自己,除非这件事情本身就与我有关。
宁钰放在裤子上的手不由自主攥紧。
“我很抱歉。”常羲视线漂移,不敢看对方失望的表情,“之前答应你的,不能遵守承诺了,我有些事情要做,必须把你送走。”
只是这个吗?他的心一下又落回实处,气氛刚刚那么凝重,宁钰还以为是自己撒谎的事情被揭穿,姐姐不要他了。
松了一口气后,随之来的就是茫然。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他语气艰涩,手腕微微发抖,常羲立马听出不对劲,赶紧扯过人,掰开他紧握的手心,白皙皮肤上已经红痕一片,满是月牙儿状的掐痕。
“你干什么?别伤害自己啊!”常羲翻身找到药箱,掀开瓶盖,抹平药膏。
有几缕银发垂下,随她低敛的眉眼,扫在宁钰手腕上,激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痒,他往后缩,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捉住,按在桌子上接着涂。
“现在知道疼了?”
她语气不悦,听上去在凶宁钰。
“没有”小孩儿声音很轻,像只淋了雨被裹在毛巾里的小兔子,因为判定周围的环境安全,长耳朵失了力,软软趴下来。
他靠在椅背上,呆呆看她霜雪冻结的容颜,锋利眉梢上都写上认真,而这份认真,是只属于自己的。
真好啊,偌大的世界,这个温暖的灵魂只有我能看到,这份关心滚烫,像一束光亮,照明了他身上所有的泥泞不堪,宁钰的心脏抽搐着疼,某种酸涩情感涌上鼻子,他强忍着,想离她更近一点。
那个夜晚,我们在枯井旁遇见,没人知道,我说的话里藏了多少谎言。
但现在,我突然不想撒谎了。
“姐姐,想把我送去哪里呢?”他稳住颤抖的声线问。
“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常羲收好药和绷带,一边收拾一边回答,“我和人打好了招呼,就算魂力不够也不要紧,没人敢欺负你。”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面,那只狼狈的小兔子。
宁钰红了眼眶,他低下头,掩盖脸上的异样,不想被姐姐当成小孩子。
模糊的视线里,他想起黑暗里的死寂眼神,而现在,那片红海被点燃,最深处的火苗越来越亮。
姐姐,你找到自己要守护的东西了吗?无论如何,我永远不会是你的阻碍!
他将眼泪憋回去,偏圆的杏眼第一次绽放出锋芒,黑色越来越浅,转为无神的灰,身后的图案凝实成一头咆哮的狮子,两黄一紫魂环交替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