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的话…到底还作不作数了?到底能不能给我个名分?”
沈南风猜到钟情来是想要个答案,却没想到这么早就开了口。
实话说,她有些贪恋钟情的好。
这是她活了近三十年来,除了祖父外,唯一一个对她这样好的人。
可她也知道,一切的好都该有缘由、有所求。
而钟情,他的身份被一层层雾掩着,看不透,查不明。
自己如今又刚从沈家脱离,可谓是孑然一身,身无分文。
她什么都给不起,自然也招惹不起。
沈南风直起身,从钟情的怀抱中离开,抬手扯下了那块儿挡住了视线的帕子,转身看向男人那双热忱真诚的眼。
无数的拒绝的话最终只变成了一句,
“对不起。”
身后的人骤然起身,转瞬便向她扑去。
倾倒间,她的头即将撞上那雕花床框时,被一条还带着些许水汽的小臂挡住。
二人一同失了重心,跌了下去。
视线相对,呼吸纠缠,就连心脏都在此起彼伏地争抢着跳动。
烛火摇晃间,
她看清了他眼里浓浓的眷恋,他也看清了她眼底的不舍和更多的抵抗。
盛熠扯过一旁的帕子,挡住了那双绝情的眼。
带起的风吹灭了烛火,只隐隐有些月光投了进来。
可沈南风的视线却彻底陷入了黑暗,然后便被剥夺了呼吸。
盛熠吻着眼前这个明明心里有他的一席之地,却总像只小刺猬一样扎着他的人。
心中的眷恋与不舍都化成了那人身上的一吻又一吻,一颤又一颤。
等他再抬起头,看向沈南风的脸时,一切的动作骤然停止。
她在哭。
眼泪浸透了帕子,又从脸上滑下,落入到那散乱的青丝之中。
没有任何声音,却无端的惹人心疼。
盛熠只看着,心底就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来。
他停下了动作,将在早已蹂躏得不成样子的浴巾抛开,用一旁干净厚实的锦被将人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盛熠用手擦了擦沈南风脸上的泪,却不敢去摘她眼上的帕子,又怕她哭肿了眼,将手轻轻落在了上面。
感受眼皮上传来的阵阵凉意,沈南风再也忍不住,哑着嗓子问,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要在那晚即将被那猥琐小厮轻薄时救她?为什么要带着她去找那跟他毫无关联的玉牌?为什么在那坠落的深坑里用性命护她周全?
又为什么明明还在因为她不能兑现她之前的诺言而生气,背地里却悄悄往她的腰带里塞银票?
进沈府前,沈南风便发现钟情借着抱她下车,往她身上塞了两张银票。
一共两千两。
如果没有谢忱送上的七百多两,如果没有玉矿里那天谴的事,
这两千两,刚好能换来她与白芷后半生的自由。
盛熠听见了那句带着哭腔的疑问,恨不得把一颗真心,所有真相都刨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