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从御书房出来的还有几个御医。
只是他们走得比较慢,还在后面。
说话的是最先召来给夏欢言号脉的年轻御医,他是太医院院使李赟的弟子,名叫崔子睿。
裴誉道:“崔大人,你快来给看看朝阳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崔子睿擦擦汗,文官体力不好,跑过来他气都有点喘不匀:“裴相先别着急。太子殿下,微臣来给朝阳郡主看看。”
说着就要伸手去探夏芷歆的脉搏。
骤然对上夏芷歆睁开的眼睛。
眼神冰冷,夏芷歆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吓得崔子睿后退半步,忙收回手。
“太子殿下,这、朝阳郡主是不是醒了?”
“歆歆?”
“朝阳?”
夏长风和裴誉同时出声叫她。
俨然是没醒的,不然她不会没有一点反应只眼神冰冷地盯着人。
“歆歆手上,拿着什么?”夏礼嗓音有些哑。
众人这才发现她没有攥着萧旭尧衣襟的那只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银色的锋利簪子。
作为送出这支簪子的人,裴誉:“……”
他当然不会认为夏芷歆是对他有不一般的感情他才时刻将他送的礼物带在身边,他没有忘记他将簪子给夏芷歆是给她防身用的。
无语过后,裴誉的脸就沉了下来:“你们夏家,有人要杀朝阳?”
“没有的事!”夏政年道。
“裴相,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这些年我们都将歆歆当眼珠子护着,便是如今证实她不是我亲生,她也还是我的女儿,也还是我勇诚侯府的掌上明珠,我夏家怎会有人要杀她!荒谬!”
“没有人要杀她,她会如此防备着外界,便是昏迷都不敢有丝毫松懈时刻保持警惕作出防御的姿态?”
夏政年说不出话了。
萧旭尧一直没有说话。
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始终垂眸看着夏芷歆的脸。
他想起了几次夜间去见夏芷歆时,夏芷歆不是在把玩匕首就是有武器放在她伸手便能拿到的地方。
特别是那次,她一个人在院子里喝闷酒扑到他怀里时,他明显感觉到她袖子里是藏着东西的。
当时无暇去深想是什么,现在想来,那应该是一把匕首。
什么情况下,她才会防身的武器片刻不敢离身?
双手抱着她,空不出多余的手,萧旭尧只能底下头用下巴去碰碰她的额头,低声道:“朝阳,闭眼。”
她眼睛转向他。
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眼皮再次阖上。
没管其他人是什么反应,萧旭尧道:“崔大人,给她看看。”
“哦,是,是。”
崔子睿颤着手要去触她手腕脉搏,夏芷歆再次睁开眼。
这次不止是睁开眼,她右手握着的簪子还直直逼近崔子睿喉咙,下的是狠手,眸中蕴着冰冷的杀意:“滚!”
要不是裴誉反应快忙把人拉开,崔子睿怕是就被刺中了。
这下就是反应再慢的人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裴誉脸很沉:“勇诚侯,你这下还敢说不是你们夏家有人要杀她?朝阳以前是这样的吗?”
不是!
当然不是!
萧旭尧又用下巴去碰碰她额头,再次道:“朝阳,闭眼。”
声音很低。
也很冷。
却不乏温和。
夏芷歆顿了顿,眼睛再次闭上,手里的簪子却握得很紧,半点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嘴里呢喃着什么。
细听之下还是能听清一些。
一会儿是“素心”,一会儿是“如简”,一会儿是“我好恨”,一会儿是“我后悔了”,一会儿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