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入了寝宫。
李彻沉着脸,“苏梨,你越矩了。”
“殿下不就是想让太后看见的吗?”我敛下眉目,“只准殿下防火,不许臣妾点灯?”
李彻的恼怒像是倒进火炉子的冰块,猝然止住了,他想不到反驳我的话,什么都没说。
一连几日,嬷嬷日日跟在我身侧。
我与李彻形影不离,扮着恩爱夫妻,他日日陪我用膳,偶尔还会待回望春楼的糕点,那是我未出阁前喜欢吃的糕点。
丫鬟说,殿下在冷风中排了半个时辰才等到的。
李彻抬眼望我,“可还有其他想吃的?”
他语气极为温柔,恍惚让我生出被捧在手心上的错觉。
我明知他与我做戏,可心上却像被狠狠撞了一下,鬼使神差下,我开了口,“殿下能陪我放纸鸢吗?”
李彻眸子清冷,“现在?”
窗外正是雪花簌簌,大寒。
“对。”我眼神执拗,“我去准备纸鸢。”
冬风凌冽,寒风刺骨,李彻在雪地中摔了几次后,李彻暗自咬牙,“苏梨,你故意报复我的。”
我眉眼弯弯,“殿下,快,给我捡风筝……”
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错觉,可碍于嬷嬷在身侧笑吟吟瞧着,李彻硬着头皮陪我闹。
他嘴上不饶人,“这风筝真是别致,旁人恐怕还以为太子妃是小孩。”
那是一只糖葫芦形状的风筝
我怜惜摸了摸,“一个故人在七八年前送我的风筝。”
“故人?”李彻黑眸幽深,他玩弄了几下,突然,风筝骨散架了。
我急得掉眼泪。
他却云淡风轻道,“孤笨手笨脚的,真是不小心,但孤可以再送你一个。”
我气了,“你故意弄坏的?!”
他挑眉道:“你也是故意让孤摔了好几次,扯平了。”
李彻得意离开。
我却在原地抱着坏风筝,气得跺脚,其实,这个纸鸢是我七岁那年,李彻在江南微巡时送给我的。
可惜,他没认出来,他也没能记住我。
当晚,侍女送来一个一模一样的糖葫芦风筝,怯怯道:“太子说,求太子妃原谅。”
我总算开心了些。
既然他送了我新的,那我就原谅他吧。
直到晚膳,李彻都没曾出现过,桌上的菜热了几次。侍女才禀告说,他今日放纸鸢时,丢了我送的荷包,如今在派人大肆寻找。
我放下筷子,心乱如麻。
旁边的嬷嬷却笑了,“太子珍爱太子妃,连太子妃送的荷包丢了都如此着急,但外头太冷了,太子妃还是去将他寻回来用膳吧。”
我闷闷点了头。
嬷嬷不知道,我从未送过李彻荷包,他的身上却常年挂着的荷包,是萧晴柔做的。
不仅如此,他头上的玉簪,脚下的黑靴,还有腰间的玉佩,都是出自另一个女人之手。
在嬷嬷催促下,我去院中寻他了。
李彻正带着一群侍卫在雪中翻找,面色被冻得乌黑,连满身的风雪似乎都带了倦意。
我走到他面前,将披风盖在他身上,“殿下,别找了,嬷嬷要起疑了。”
李彻冷冷将我推开,眉目皆是怪罪和不满,“苏梨,别处处都插手孤的事。”
“我与你做戏,是为了掩护柔儿。”
“今日若不是你非要放风筝,她送荷包也不会丟!你就是来克孤的!”
他的胸膛因生气而微微起伏,转头又埋头挖上的雪找了起来。
我摔倒在地,手被尖锐的枯枝划伤,疼得我蹙眉。
我的心蓦然冷了。
果然,作戏的东西当不得真,这几日是我入戏太深。
小说《自请废后,薄情太子后悔了》第3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