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才是被骗的那一个。
顾千无声地叹了口气。
动摇,心软。
他讨厌自己这样。
“滚进来。”
声音还是冷的。
但伞却不自觉地往金毛那边倾了倾。
金毛裹着顾千给的小毯子消化了一整晚伤心,第二天太阳升起来,又是只崭新的金毛,活蹦乱跳得像是把昨晚的眼泪都还给了月亮。
以至于顾千打开门时都怀疑昨晚蹲在大门口哭的是谁。
“你用灵力催动试试。”他再次把玉拿给傻狗。
季留云惴惴不安地问:“我用灵力你不会赶我走吧?”
“我要杀你炼药的,你别想跑。”
傻狗听见威胁这才安心下来,瞟了几眼顾千,试着发动体内那股力量。
这次成功得很快,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手里那块什么都没有雕刻的玉牌,沉默了很久。
久到顾千先开口问:“想起来了?”
“不,不是。”季留云抬起脸问。
“你是不是很缺钱啊?”
顾千:“多没人性能问出这句话?”
“那你是不是过得不好。”
“遇到你之前过得还算可以。”顾千拧眉问。
“你看到什么了?”
季留云:“我好像有点东西。”
顾千:“……那可太有东西了。”
本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发神经,没想到季留云手指一弹,从那玉牌里叮呤咣啷地跃出好几个光点,落地就化成各式陶瓷器。
傻狗搁那咧嘴笑呢。
“你看,这些能卖钱吗?”
顾千大概扫了一眼,缓缓坐直身子。
这些古董随便拎出来一件,都够博物馆打一架。
全部一起,能直接跳过牢底坐穿的机会,连吃三十分钟加特林。
季留云没从顾千脸上望见喜悦,只当是不够,于是手一弹,再一个光点落地。
“你看呢?这个应该很值钱吧?”
青铜剑。
更刑了。
顾千抱着自己的水杯仰头望天。
……上古时代的宝贝现在开卖了。
真不错,很有判头的日子。
视线里一只傻狗探头,满是期待。
“这些东西能给你换什么呀?”
顾千深深呼吸,默了又默,最后咬牙微笑。
“能换一个投胎的机会。”
陈巳来无往巷的时候,正遇上师傅放下新的小电驴。
“怎么还想起来要骑车了?”
他往院里探头,打眼就瞧见那篷无法忽视的金毛。
顾千在招呼陈巳进来,回说:“不是我,是他要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