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的威胁,一直如此。
没错,我就是被他威胁的,才不是因为什么爱情。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他能活着,至少得活到我问出孩子的下落。
李妈被我翻箱倒柜找医药箱的声音吵醒,她把位置指给了我,却并没有细问。
后来我才反应过来,其实李妈什么都知道,甚至那时候的她,知道的真相比我更多。
“外面追你的人走了么?可以开灯了么?”
我拎着医药箱回房间,开口问,结果这人迟迟都没有回应,我从灯的开关那边走到他身边去,才注意到他居然已经靠着墙睡着了。
以前在缅北夜夜是枕着枪入睡,即便是势力庞大如他,也要防着半夜有人刺杀,所以从来都睡不了一个安稳觉,没想到回了国,睡得倒是安稳了许多。
“喂——”
我轻轻晃了他两下,他还是没有回应。
开灯我肯定是不敢的,只能勉强借着月光,用剪刀剪开了他身上的衬衣。
他穿着黑色的衣服,乍看之下还不觉得,但当我剪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染了一手的血。
他的腹部有好几处刀的划伤,还有被匕首捅过的痕迹,手臂上也有无数的血痕和淤痕。
想必是回来的路上也在一直被人伏击和追击,这是新伤叠着旧伤,难怪看着几乎是一身的血。
我尽量不去吵醒他,替他处理完伤口,一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实在是困死了,就把医药箱放在一旁,选择先去和周公相会。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似乎感觉到背后传来了一个热源,正好能够捂捂在秋季到来时我逐渐凉下来的身体。
人在极累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得往舒服的地方钻。
于是等到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整个人都被封奕森抱在怀里,吓得我一个抬头,差点撞到他的下巴。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下意识得低头看身上的衣服,还好都好好穿在身上。
而封奕森这个男人,明显已经给自己换了衣服,结果衬衫的扣子也不系好,露出精壮的胸膛来,上面还缠着绷带,贴着几个纱布。
他打量着我。
“昨天,为什么要帮我处理伤口?”他单手撑着床面,“我可记得,南大小姐想要自由,甚至不惜牺牲主人的性命。”
“我……”我尝试开口,看见了他眼底热切的希望。
他希望我给他一个什么答案。
“我这次救了你,也算是一个人情,你把孩子的下落告诉我,我们两清。”
我的目光灼灼。
我以为他会答应。
很快我就发现我想错了,这种地狱修罗一般的存在,是根本不可能讲得了条件的。
他瞬间掐住了我的脖子。
肺里的氧气在急剧得消失,我却放弃了挣扎。
“两清?”他冷声质问,后又一把放开了我,将我整个人甩回了床上,“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从来不可能两清!你欠我的,太多了!”
这样大幅度的动作,又一次撕裂了他腹部的伤口,鲜血渗出来,染红了绷带和纱布,形状可怖。
说完,他便仰着头长笑起来。
笑声在卧室里回荡,听着令人心里生寒。
我捂着喉咙咳嗽。
疯子。
是个完完全全的疯子。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有人敲门,是李妈。
“少爷,康铭少爷来了。”
封康铭?
“让他滚。”
封奕森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