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派出先遣部队时,黎晚澄就早已命令他们已经在各个位置安置了炸药,就是为了这一刻。
只是两个队长听完后都有些犹豫,一时间没有回话。黎晚澄这番话的意思,完全就是将自己的安全置身事外。
“这是命令!”黎晚澄盯着他们,语气不容置疑。
时间紧迫,这已经是目前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两个小队长低下头,不愿意答应,拳头攥的死紧,但一时间又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法子。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铁门被撞击的响声震在每一个人耳边,愈来愈烈,门的边框已经有些摇摇欲坠,危险迫在眉睫。
还没等到两位队长回答,铁门便先一步被撞开,一只腐烂沾满污血的手从门缝中伸了进来。
黎晚澄迅速将一旁的铁柜搬过来挡在门前,转过头再次命令道:“带着他们快走!”
危险当前,两个小队长只得服从命令,号召所有人爬上通风管道。
门外的丧尸太多,黎晚澄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才勉强与之抗衡,体力耗尽后,虚脱的眩晕感一阵阵涌上来,抵着铁柜的手臂也开始颤抖。
黎晚澄狠狠咬了一下舌尖,用疼痛逼迫自己清醒,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后退。
士兵将幸存者和伤员护在中间,一个接一个的顺着通风管道往上爬,直到最后一个人爬上去,黎晚澄紧绷着的精神才终于松懈下来。
“长官,快上来!”第四小队的队长走在最后,他趴在通风管道口,朝着黎晚澄伸出手。
在丧尸猛烈的撞击下,上方的墙体出现一道裂缝。
黎晚澄眼前已经开始出现重影,她看着那只伸出的手,摇摇晃晃地往前迈了一步。
下一秒,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砖石直直砸了下来。
那道身影顿时消失在视线之中,没了阻挡的力量,拥挤在门外的丧尸瞬间破门而入,汹涌着朝通风管道扑过来。
小队长眼睁睁看着黎晚澄被压在砖石下面,而后又被无数丧尸践踏而过,他一瞬间失去了反应能力,呆楞地望着那片碎石,伸出的手僵直在原地。
第五小队队长注意到身后人停了下来,他转过身,一把抓住男人的领子,将他往前拽:“别发愣,给我往前爬!你想让长官的努力都白费了吗?!”
“哎,出来了出来了!你看我就说肯定没事的……”赵毅从支援部队进去的那刻就一直在门口守着,在看到一行人走出来的时候,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笑嘻嘻地上前去迎人,在看见众人的神色时,后半句话顿时梗在喉间,笑意也僵在了脸上。
赵毅慌忙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那道身影,他心下一慌,却还是保持镇定的走上前拍了拍领头人的肩膀。
“长官呢?”
听到这话,后面有个年纪稍小的士兵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
赵毅面色霎时一变,搭着第四小队队长肩膀的手不自觉用力:“我问你话呢,长官她人去哪了?”
往日里断条胳膊都不吭一声的小队长,此刻竟红了眼眶,“长官她……一人挡住了全部丧尸,牺牲了……”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赵毅眼神失了焦距,喃喃道:“不可能,她那么厉害,怎么可能……”
第五小队队长看见这边的情况,拖着受伤的腿走了过来:“立即对化工厂进行引爆。”
话还没说完,脸颊突然挨了一拳。
这一拳用了十足的力气,男人被打的偏头,舌尖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赵毅紧紧攥着拳头,红着眼眶冲他吼道:“引爆个屁!长官她还在里面,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要不是黎姐,你今天能活着出来吗?”
话说到一半突然挨了一拳,第五小队队长面色也有些难看,但看赵毅红着眼的模样,还是将情绪压了下来:“赵毅,你冷静点。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心里不好受,我们也不愿意相信,但这就是事实。”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引爆炸药,这也是长官临终前的命令。”
赵毅:“不……我不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去找她,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进去找人啊!”
第四小队队长摇了摇头,道:“我亲眼看见的,黎长官被埋在碎石下面,她不可能活着了。”
“赵哥……我也看见了,长官她确实是被落下来的石头压在下面了。”
“靠!”赵毅低下头,握拳狠狠砸上一旁的墙壁。
第五小队队长已经拿到了炸药的控制器,随着按钮被按下,埋在化工厂内部的数枚炸药瞬间引爆,整座建筑也轰然倒塌,余下的只有废墟和残骸和漫天飞扬的尘土。
定不负相思意
正值深夜,基地内的人大多都已入睡,却有一个房间的灯仍然亮着。
女人坐在轮椅上,靠着窗边,洁白月色透过窗户描摹她的身影,为这道景添了分落寞与孤寂。她身后的床上摆着两只枕头,却只有其中一个沾染着体温。
大抵是养成的习惯在作祟,这几日顾念慈总是失眠,一是枕旁少了那人显得有些冷清,二是黎晚澄如今还在g市,危险重重,她心里放心不下,难以入眠。
时针缓慢划过零点,如今已经是黎晚澄离开的第二十三天,顾念慈望着天上那弯悬挂着同样孤零零的月,轻轻叹了口气。
今夜恐怕又是无眠,只是也不知道阿澄那边情况如何,有没有遇到危险。
上次黎晚澄和她通讯还是四天前,前线战事忙碌,黎晚澄也是挤出几分钟的时间来跟她报平安,听着那人沙哑疲惫的声音,顾念慈只恨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体太不争气,否则她怎么会让黎晚澄独自一人去面对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