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十七在给谢徎和圣上的奏报中均有提及。
谢徎要他尽快弄清江洄此举的目的,不过暂时还没有进展。
而他发给圣上的奏报中,则多次暗示江洄邀买人心,开头圣上还曾传来口谕训诫,但渐渐的,圣上似乎也不在意了,甚至在他上回再次暗示时,还重重训斥了他。
真不知道江洄究竟给圣上灌了什么迷魂汤!
“江三哥哥,我爹爹问你今晚来我家吃饭吗?”
说完一段山海经,一个个子较高的孩子问江洄道,谢十七听见,多瞄了眼。
“上回你爹托我找的小玩意儿找到了,就在山阴处,不过今晚不能去你家,我得去赴任家的约。”江洄揉了把男孩子还未留发的头,淡笑着道。
谢十七蹙眉想了会儿,那老农似乎是托江洄找的什么菌子。
这种事已经屡见不鲜,当初救灾的时候,江洄还曾救过农人家里养的土猪。这些求江洄帮忙的,都是普通庶民,有些甚至只是荫户佃客,谢十七起初还紧紧盯防,但时间久了他也觉得过于草木皆兵,贱民而已,能掀起什么风浪?
当天晚上,江洄果然如白天说的那样,去了几里地外的任家喝酒。
“宣抚使阁下,这酒还合您胃口吗?”
任家的酒席在谢十七眼里粗陋至极,他只是静静喝着酒,看江洄被几个任家的男人围着喝酒划拳。
江洄抿了口酒,喝得很缓慢。
他瞄了眼后头的谢十七,又扫了那些跟来玩乐的骁卫郎,任家的招待很是周到,酒里稍微加了点料,任家来陪客的和那些骁卫郎们都已经倒成了一团。很快,慢慢品酒的谢十七也终于趴在了案上。
任家主起身,踢了踢谢十七,又让人检查了其他骁卫郎们,对江洄点头道:“郎君,可以了。”
江洄揉了揉额角,他只喝了没两口,竟然已经有酒意上头的感觉了,看来亏掉的身子要养回来,尚需时日。
“走吧。”江洄起身道。
任家主在前引路,他们很快走出吃酒席的大厅,从隐蔽的小道穿行,来到了一处隐没于山林之间的小屋。屋内很宽敞,像是预备给主人家夏日乘凉所用,但是刚进门,江洄便闻到了一阵阵难以忽略的血腥味。
“主上。”
“郎君。”
赵达和云央已经等候多时,率先迎了上来,长歌也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江洄身侧。
几人向江洄施礼,又与任家的人互相见了礼。
任家主拱手,心中激荡。
江洄很早前就对他们任家有重恩,当日他家便有了归附的想法,不过江洄与他们只是偶有联络,后来被废位圈禁时他们还难过了好一阵,直到这一次蜀地地震,在知道朝廷派来的宣抚使竟然是江洄时,他既紧张又激动。
见过礼后,几人没有寒暄,连最喜欢开玩笑的赵达都一脸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