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的平静让人有点接受困难,甚至连西西莉亚自己都忍不住怀疑:刚才我在做什么啊,这样的事情不是寻常的吗,根本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吧,为什么要做出这样一幅好像完全受不了的样子?
真是太奇怪了。
西西莉亚:“我没事,我很好。”
这么说着,她抓住栏杆,想要站起来,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似乎失败了。
她的腿好像没办法用上力,等她第二次尝试站起来的时候,这位老先生向她伸出手,她握住他,这才站了起来。
西西莉亚快速的活动了一下身体,让血液顺畅通过那些不受控制的四肢。她看向老绅士:“你是韦恩先生吗?”
“不,我是他的管家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如果您愿意,可以叫我阿福。”阿福说:“或许,您想要再散散步吗?”
散步?
哦哦,对,现在,是、在散步。
西西莉亚往后看了一眼:“可是,你的汽车这样停在这里没关系吗?”
阿福:“没关系的,我的车上还有其他乘客,我可以拜托他暂时驾驶,毕竟没有什么比陪伴一位淑女散步更重要了。”
啊,是这样吗。
西西莉亚茫然地点头:“那,那就,再走一会儿吧。”
阿尔弗雷德欣然答允。
一路上,西西莉亚感到非常平静,甚至比平时更加沉静,她已不再试图去探究那些突如其来的情感,专心的开始散步。
直到阿福开始和她聊天。
“您觉得今天的海风怎么样,西西小姐?”阿福说:“我有时会去夏威夷度假,那里的阳光和海滩我非常喜欢,风吹过来时会带着太阳的温度,很暖和,和这里的风截然不同。”
西西莉亚:“我没有去过夏威夷,不过那听起来应该是一个好地方。”
阿福:“是的,阳光灿烂,是一个度假胜地。”
他思索:“撒哈拉沙漠深处很少刮风,就算偶尔有风,也带着阳光的炙热,好像要把人烤熟一样。瑞士有一处私人滑雪场,有一条很长的雪道,从那里一路滑下来,风会带着一些飞溅起来的雪擦到脸上,雪和风一样冰。如果绕着新西兰的湖泊散步,那里的风会送来潮湿温暖的气息,有时还有森林的味道。”
阿福声音轻缓,像一个游吟诗人,让人忍不住被他的话吸引。
“你去过好多地方,真了不起。”西西莉亚说:“这之中有你最喜欢的地方吗?”
“每到一处我都会为那里的魅力而着迷。”阿福说:“但我总想着,也许继续往前走,又会遇到其他独特又令人着迷的风,它又会为我送来一些令人惊喜的礼物呢?”
西西莉亚:“是这样的吗。”
阿福:“西西小姐有遇到过什么值得一提的风吗?”
啊,啊这。
西西莉亚有点尴尬了。毕竟除了这一年的人理夺还,在各个特异点活跃之外,她好像一直都在室内生活,接触到的风多是人造风或者空调风,或者有记忆和特色的风多与魔法相关,不能告诉阿福先生。
她与有过这么多旅行经历的阿尔弗雷德先生根本没有办法相比。
然而西西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可以说的。
“蔷薇花的味道。”她说:“我记不太清了,但我记得那天晚上,有很美妙的音乐,还有被风送来的蔷薇花的味道。”
她撒了谎,其实她记得很清楚。
那是魔术师的宴会。
斯特莱亚家的人去找马里斯比利先生搭话,她在门口等待。音乐声从半掩的门扉中流出来,西西莉亚专注的欣赏庭院里修剪过的蔷薇花丛。
那晚的风沁着花香,格外温柔。
她想了想,又说:“哥谭的海风有的时候会带着一点燃烧后刺鼻的化学味道,在这一方面来说它也很独特,我不讨厌。”
阿福微笑起来:“看来,您也是一个旅行的行家了,西西小姐。”
“有的时候前路看起来通向一个糟糕又令人不知所措的地方,迷雾重重,让它看起来鬼魅又可怕。”
他们已经快要走到桥的尽头,独属于哥谭市的声音被风推送着涌过来,汽车鸣笛,行人聊天,树叶沙沙,这些声音交汇在一起,成为了哥谭的音乐。
阿福轻轻地说:“但就算是声名远扬的哥谭市,也有它值得一提的独特之处,这独特之处也让她格外迷人。”
是的,从来没有一座城市能够这样迅速的从伤痛当中痊愈。
阿卡姆的特大事故,黑门监狱集体越狱,与之相比游戏厅被钻头车爆破好像已经是最不值一提得了,就是这样的事情频频发生的哥谭,人们依然生机勃勃,城市依然生机勃勃。
“那么,不妨将这当成一场旅行如何?”阿福看向她。温和的老人眼中全是慈祥:“去见识见识韦恩庄园的风光,看看它是否有值得一提之处,你意下如何呢,西西小姐。”
西西莉亚有点无措。
“我,我没有旅行过。”她有点惴惴:“你说错了阿福先生,我不是旅行的行家,我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那也许我有一些相关的经验可以派得上用场,如果您允许我提供建议。”阿福说:“我会尽我所能,帮助您完成这一次旅行的。”
低调的出行车停在了路边,司机和另一位乘客从驾驶位走下来,向他们挥挥手。
是迪克和卡珊。
“请您理解,虽然还有其他人想要来迎接您,但是这辆车显然不是能够容纳更多人的车型。”阿福抱歉的说:“所以我请他们留在庄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