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畔接过玉佩,红了眼眶。
“畔儿,你将这玉收好,它可在绝境之时护你周全。”
同样的话在她脑海回响,是前世徐家被发配岭南的前日,也是云畔见他的最后一面。
外祖父也是这般将玉佩交给了她,不过那时,外祖母早已去世。
“城西的银雅阁,遇到困难可带着玉佩去那里。”徐老爷子说完最后一句话,便不再看她,拿起帕子替老伴擦着脸。
云畔行了一礼后,将玉佩贴身放好,出了里屋。
在伯府众人感激的目光中,她推辞了三表哥的好意,独自骑上马,赶回侯府。
但她的消耗实在太大,没行几里便头晕眼花,身子一偏摔下马背。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传来,反倒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感受笼罩而来的磅礴紫气,她猛吸两口,总算有了些精神。
“还是一如既往的大胆。”
头顶传来那人冰冷的讽刺,云畔窝在他怀里,声音氤氲不清,“是乌药那丫头报的信儿?”
“哼。”
陆韶英不答,将大氅往她身上拢了拢,迈步朝远处的马车走去。
怀中的姑娘意外的安静,只是——
他耸了耸鼻子——
这姑娘怎么馊了。
云畔也意识到什么,脸颊一红,将头埋得更深了,内心暗骂乌药这个脏丫头。
陆韶英将她抱上马车,解下大氅罩在她身上。
“她若是没报信,你岂不是要冻死在这里?慎武伯也是个蠢的,怎不知派人送你。”
云畔蜷在马车内侧,大氅裹住整个身子,只露出半个脑袋,眼睛眨呀眨。
“是我自己要求的,王爷怎的骂人。”
陆韶英见她这副模样,也生不起气,只语气严肃道:“以后出门必须让乌药跟着,明日我便让人将她的卖身契给你。”
“我才不要。”云畔拒绝,“她今日向你报信,便未拿我当主子,王爷还是把她收回去吧。”
陆韶英思索状,“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用处了,明日便让她领了月俸,自生自灭去吧。”
“这……”云畔一咬牙,“这丫头连衣服都不会洗,独身一人如何谋生,还是留在我这里,起码有口饭吃。”
陆韶英凤眼一弯,就知她会心软。
脏丫头乌药打了个喷嚏,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眼见着天渐渐亮了,小姐还没有回来。
睡不着的不止是她,樱桃和白芨守在门边也是一夜未合眼。
此时迷迷糊糊的眼皮正要打架,就听有人敲门。
两人一个机灵坐了起来。
白芨抹了把脸去开门,樱桃忙站在里间门前当起门神。
“哟,白芨妹妹早,夫人想请二小姐过去用早膳,二小姐可起了?”是海棠院的大丫鬟和风。
白芨走来便立刻把门关严,“二小姐昨夜看书看得太晚,现下还没起身,要不姐姐回去让夫人先用着,不用等我家小姐了。”
“大抵是不行,夫人特地让人熬了燕窝粥,专门等着小姐。”和风有些为难。
“可我家小姐还没起……”白芨想办法推脱。
谁知和风突然提高音量,“二小姐,您起了没——?”
吓得白芨一个机灵,连忙捂住和风的嘴,“都说了没起没起,你叫那么大声干嘛!”
和风身强力壮,一下挣开她,便往屋里闯。
“二小姐是不是生病了,让我进去看看。”
白芨急得满头是汗,拉住她的胳膊,劝阻道:“和风姐姐这是做什么,樱桃还在里面,不会让小姐出事的。”
这要是让她发现小姐不在,可还了得!
和风一巴掌将她挥退,挤进门,“莫不是你们将小姐给搞丢了!”
樱桃守在里屋门前,手握剪刀,已经做好了誓死捍卫的准备。
眼看着和风就要冲过来,云畔的声音自里间传来。
“和风姑娘是要来我红枫院里擒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