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妘喉咙咽了咽,狐疑地靠近过去。
这回她牢记昨夜的教训,与裴涿邂隔了些距离,视线顺着朝下去看,正瞧见下面一郎君怒不可遏,指着不远处一男一女激动的身子都在颤。
她仔细一瞧,颇为惊讶道:“那是宋郎君?”
“是。”
裴涿邂淡然的很,好似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下面的宋郎君气的险些要咽了气,他对面的男子却抱着怀中女子:“宋郎君,你听我解释——”
“我亲眼所见,难不成你还想抵赖?”
宋郎君直跺脚,“我一手将你捧起来,你说你这辈子就伺候我一个,可如今这女子是谁?”
他指着女子的鼻子骂:“哪里来的娼妇勾引的你!
我说你好端端的女角不唱,偏去唱男角给人做配,你你!
我今日便杀了这贱妇!”
他不知从哪抽出来了个匕首,追着那二人到处跑,楼下看热闹的聚成一堆,七嘴八舌都在说着宋郎君。
苏容妘这才看清,宋郎君指着的人是那个叫小玉红的伶人,她之前还听过那人唱的戏。
可小玉红旁边的女子……
她颇为诧异地看向裴涿邂:“妹夫,这是你做的?”
裴涿邂没立刻回答她,而是旋身坐回了圆凳上去,又为自己倒了杯茶:“那女子本就是同小玉红青梅竹马,原本当时宋郎君一直去听曲,他们以为是看上了那姑娘,便要将姑娘送到宋郎君身边,等捞够了银钱再走,只是他们未曾想宋郎君好男风,看中的是小玉红。”
苏容妘双眸倏尔睁大,实在是未曾想到竟还有这种变故。
而裴涿邂泰然的很:“我只不过是给了小玉红一笔足够远走高飞的银钱罢了,他本就不愿委身,钱够了自然要离开。”
苏容妘朝着楼下看了一眼,下面的人议论纷纷,应当都知晓宋郎君是个好男风之人。
她忍不住冷笑,这下也省得宋郎君以成亲之名,去骗来一个姑娘为他生儿育女。
也不知他这回能寻个什么样的人,为他们宋家带去嫁妆呢?
这么久以来,她倒是难得碰上件能叫心里痛快的事,她回头时眼底唇角都带着笑,正好与抬眸的裴涿邂对上视线。
“妹夫当真好手段。”
裴涿邂盯着她看,倒是第一次看见她笑的这般明媚,她生的与妻子虽像,但妻子低眉顺目,可她却是颇为冷艳。
以至于他盯着苏容妘看了看,才慢慢收回视线。
“宋家欺人太甚,竟是将主意打到了裴家头上,自是应该给些教训。”
当初蒋礼墨已经将宋郎君说的那些话都告诉了他,他自是容忍不得竟人用要用一门亲事,便以为攀附上了裴家。
他看向苏容妘时,眸中还带着些冷意:“还请苏大姑娘记住,日后相看郎君,莫要用裴家来作饵。”
苏容妘一怔,这是以为宋郎君生出的那心思,是她有意引导的?